“你不废话么,人民警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要被这么把锁住了就成笑话了。”简凡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孟向锐赶紧解释着权宜之计,为了尽快找到失踪人质的下落而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事实上对于这么把锁,不管是刑侦还是特警里,都不缺这种专业人士,那可比街头修锁的水平高多了。
几句看着张芸安静下来了,进入正题了,简凡指指桌上收集的一堆资料问着:“张芸,看看,能反映出点什么东西,你个楚秀女最近………哎,一个书房,就找了几张医疗单,化验报告,有钱人就怕死啊,体检是一次不拉下……。”
“那你们想找什么?”张芸问着。随意地翻着这堆纸质的东西。
“我想啊。”简凡的眼神很迷茫且不确定地说着:“比如日记类的,记述下这些天有什么不快的事发生了……或者呢,有什么只言片语不经意留下了她心里想的东西啦……更或者,反正我觉得她应该有所准备,留下点什么……可我找了几个小时了,居然一点发现都没有……”
“楚总有什么行程一般都记在手机里……咦这不是日记本么?”张芸翻出了个精致的小本,一亮。一亮把简凡和老孟都亮傻了,简凡一惊赶紧地抓手里,一看,早看过了,看过了居然没发现这就是日记本,啪声一合骂了句:“神经病,写个破日记还写的是英文,好像知道我英语没学好似的。”
张芸被简凡恼羞逗得掩嘴直笑,听得这货骂完了,又央着她看,粗粗地翻着,简凡引导着:“主要看九月份的……主要看和什么人来往,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快的事,除了她父亲病故,还有没有提到什么重要的人物……特别是,有关于她父亲病故后那份家产涉及到的什么事……”
“没有什么呀……就是点日程,和英国的朋友叫莎莉的通话……还有,对于食尚的发展,有将来做航空食品的打算……还有,她就是草草划几句而已,25号没写……27号,噢,去见了景睿渊律师……没了。”张芸合上了本子,草草浏览而过,一合本子一脸笑意地看着简凡,看得简凡有点不解,愣着眼:“看到什么了,笑什么呢?千万的隐瞒啊。”
“你真让我说啊?”
“嗯,那可不?”
“还真提到一个重要人物。”
“谁呀?”
简凡和老孟一惊,不自觉地向张芸凑了凑,张芸浅浅一笑一指简凡:“你呀!?”
“我?……”简凡一愣,指着自己,眼珠子一转省过什么来了:“靠,她不会背后骂我吧?”
“呵呵……这一页,她说你蛮有性格的,很有男人味道,而且从你的身上能看到古典的草莽气质,有时候很让她动心……”张芸揶揄地说着,简凡一听乐了,得意地扬着头,摸摸脸上那道疤,敢情这妞还挺欣赏哥们的,那也不枉下功夫帮她这回了,正自得其乐着,张芸这话锋一转又是一句:“不过呢,她同时也说你太粗俗了,骨子里还是小农意味太浓了,成不了大器………不是我说的啊,你请别人给你翻译一下。”
这回,轮到张芸和老孟笑了,俩人吃吃笑着,看得简凡一脸尴尬,悻悻骂了句什么,这时候倒不再忌讳什么话了,聊了几句直入正题,而且是单刀直入:“张芸,接下的了解的情况很重要啊,千万别有所隐瞒……我问你,楚秀女有很亲密的异性朋友么?
“有啊?”
“是谁?叫什么。”老孟问着。
“他呀。”张芸一指简凡,笑着编排道:“这几个月就数他和楚总最亲密了。”
简凡一翻眼:“你别拿我说事,我的嫌疑还没洗清呢,说正事呢。”
“我说的就是正事,楚总可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啊,同性朋友都数得过来,别说异性朋友了,再说就她这身份,一般人也不敢追她呀?她总不好意思放下架去追别人吧?”张芸极力维护着楚秀女的清誉。
不过碰到个不信邪的,简凡生生要揭隐私似的咬牙切齿道:“不可能吧?这都三十多了,那生理问题怎么解决?不是生理有问题就是跟谁有奸情。”
“你……你太过份了。孟警官,他这简直在这诬蔑……”张芸忘了身处的地方,和简凡又像平时一样叫嚣上了,这位小经理可没学到楚秀女的韬光养晦,一般都是据理力争。
“好好,都各退一步啊,简凡你问话注意点方式……张女士,您别生气,我们这不是为了尽快找到楚总经理的下落,大家不都心急吗……这事您还别怨简凡,多亏了简凡我们才找到第一案发现场,现在我们尽可能地了解楚秀女的公司的情况和她本人的生活情况,包括私生活,很可能这是一起内外勾结的案子……”老孟语重心长地解释了句,估计是那一脸皱纹起作用了,张芸倒不和简凡争了,剜了简凡两眼,想了想,摇摇头,不确定地说着: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楚总一般不跟我谈家族生意的事,就是有一次,哎就是那次和曾楠在一起喝醉了我送她们回去,听着楚总含混不清地说什么,谁怎么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买掉新世界这幢楼和这块地皮什么的,可后也没见过这个议程……”
“那她和李婉如,也就是楚诚然续弦那位的关系呢?”老孟问着。
“表面和和气气吧,看不出什么不对来,老楚总这一年多差不多都躺在床上,就李婉如伺候着,挺尽心的。”
“和其他股东之间,有没有过什么冲突或者争执什么的?”
“没有……楚总很会办事,也很会说话,不管私下里怎么说吧,表面上都对她挺尊敬的。”
“关于遗嘱的事呢?确实没有遗嘱,这个好像说不通啊。”
“这个就得问她们楚家的人了,应该不会有假,景睿渊大律师和新世界打交道好多年了,而且是老楚总的至交,我听说八月份楚总都能下地慢走了,那个时候也不需要着急立什么遗嘱……谁可知道后来出了这事,心脏猝发性衰竭,好多人都在场………要有的话楚总应该有交待吧。”
张芸边回忆边缓缓地说着,眼光里透着无限的挽惜,看到她对楚总那份知遇之恩还是没齿难忘,问了半天也是收获不大,老孟转过头问着:“简凡,你呢,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吗……”简凡抬抬眼,一直倾心听着张芸的话,一说再问,又是老调重弹了:“老芸,别说我说话难听啊,我不管怎么想这事都脱不出窝里斗的范围,所以我要问你她的私生活问题原因就在这儿,我真怕我灯下黑了把谁给漏了?哎你不说过她有一前男友不是?”
“刘超胜吧,早掰了。”张芸道。
“什么时候掰的?”
“去年元旦吧。”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呢?”
“巧合,我们俩人当时约四季青的供货商出去吃顿饭,谁可知正好遇到了刘超胜和另一位女人也在同一家饭店,后来就没戏了……刘总也是个叫得上名来的人物,不久就传出来他攀得是市委于主任的女儿。”
张芸解释着,不由地又为楚总有几分挽惜,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都是多灾多难,似乎上天不眷顾这个女人一般,屋漏偏逢连夜雨、浪起专打独桅船,最后连人也搭上了。
简凡眼睛翻着,像沉思,像在想那天葬礼上见过的那些林林总总的人物,一心二用听着还不忘对楚秀女的爱情事业发了句感慨:“哦,刘超胜脚踩两只船,楚秀女惨遭遗弃对吧?……活该,认人认不准,我胸怀壮志,居然说我小农意识,活该被弃船啊……嘿嘿……我说她那么郁闷。”
张芸腾地火了:“你什么人呀?是楚总把他蹬了好不好?他追了楚总好几个月,光玫瑰花都送了几车,后来的楚总一直没有点头他才另觅新欢的。”
简凡当仁不让:“几车玫瑰?太夸张了吧?有那钱开房都开多少次了,这个傻b……”
“你真无聊……”
张芸再也按捺不住了,气咻咻地侧过脸,老孟又是一番安抚,问话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安排着特警送张芸走,保密的事项自然又是不忘叮嘱一番,虽然辨了几句,可张芸要走的时候见得简凡不说话了,看着那堆医疗单发呆,还是觉得不放心,站在门口回头弱弱地问简凡:“简凡,楚总……到底怎么样了,会有事么?”
“废话不是,我要知道还叫你来呀。”简凡头也不回。
“那……那可能发生什么情况。”张芸再问。
“没钱,被撕票。”
简凡迸了几个字,一句把老孟噎了一家伙,太直白了,最起码应该说我们要竭尽全力确保人质的安全,你应该相信公安什么地。
“那不会有个好结果吗?”张芸苦着脸,任谁也要安慰几句。谁可知简凡偏偏不会安慰,翻着白眼回过头来:“可能好吗?就这么个水灵女总经理,那是奇货可居,都是一群亡命徒,最起码她也得被强暴……报应,这是骂我的报应……哈哈,没准先被强暴后被撕票,哈哈……反正两千万现在没着落。”
张芸,气得银牙暗咬,呸了一口,甩上门蹬蹬蹬走了………
别说张芸,老孟也被气得够呛,回头就皱着眉训着简凡:“这……你太过份了啊,怎么说话呢,我一直觉得你会说话呀,看把人家气成什么样了?那有这样对待知情人的?”
“哎,孟大,这你就不懂了……她现在的一部分担心已经转化为对我的仇恨了……气冲冲的走多好,总比哭哭啼啼好吧,现在时间这么紧,那有功夫安慰她去,何况对于这种小女生,也应该让她们认识认识社会的阴暗面了……走,回队里……”
简凡把笔记本电脑递给老孟,自己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样一样装着,这些搜罗出来的疑似可用的东西,准备回去看一下,日记本、台历上乱画的字样,哗声几张医疗单滑落,拣起来的时候一看,是楚诚然的单子,再翻了翻,还有李婉如的单子,都是验血验尿验血脂血糖的普通体检单子,这堆单子是从楚秀女的书桌里找到的,和日记夹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有用的东西。
不过什么也不敢忽视,小心翼翼地收好,俩个人下了楼,上了辆还未返回支队的时候,就听到了刁主任在协调着外勤车辆,向中环街集结,准备抓捕……
“啊?找到嫌疑人了,不可能吧?这么快?”简凡一听对讲里的协调,第一反应是这样。
“呵呵,有可能,杨锋可是谁也不服气,憋着气要和你一较高下呢,每次都是他第一个挖到线索。”孟向锐乐了,指挥着三辆越野驶向集结地,回头看简凡没吭声,还以为这位年青人落后了有点不乐意,不料这位年青人颇为老成地评价另一位年青人,很怪的口气说着:
“年青气盛,是要栽跟头滴……当年俺就经常栽,嘿嘿……”
一句老成,一句谑笑,搞得孟向锐对于身边坐得这货,实在是无语了,不过依照他对杨锋和刁主任的了解,肯定不会轻易有大动作,两相比较,和身边这位瞎熬了一晚上,让别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估计还有欺负小姑娘之嫌,实在是不知道这货以前怎么个当警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