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这么难了,现在居然连一颗甜甜的糖果都留不住,难道她从此就要跟甜甜的生活无缘了吗?
心里头一酸,鼻子眼睛都酸了。
“嘀嗒——”
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掉出来,直接就砸在了石桌上。
“……”
徐承祯哪曾想到会见着这番“出其不意”的场面,当下也愣住了。
他走过去,本还想继续问鱼和阴月岛的事,可看她哭得那般委屈伤心,到了嘴边的话竟意外说不出口了。
皱着眉垂眼望着那糖果盒子看了会儿,忽然袍袖一翻,将右手递到她面前。
澜灵素泪眼朦胧间,见到这只手,诧异地扭头看向他。
“给。”
他依旧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见她愣愣的不动,眉头皱得更紧,拉过她的手,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在她掌中。
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地径自回屋去了。
澜灵素抽噎了两下,低下头看着手心那颗圆圆的糖,整个人都是懵的。
过了好半天,她才看向屋子那边,隐约间能看到他在榻上打坐。
她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心那颗糖。
所以,其实这是他在哄自己吗?
虽然用的是她之前剥了给他的糖,但是这份心意,也足以抚平她心里的委屈。
更重要的是!
他没有再继续盘问鱼和阴月岛了!!!
虽然只躲过了一时,但是这样,她就有喘气的机会。
澜灵素有一丝小开心,把那颗糖当宝贝一样,找了张好看的纸包好,扭头再看那糖果盒子,她想了想,将这颗包好的糖,小心翼翼放进去,盖好盒盖,然后收入乾坤袋里。
她也不难过了,每一个小可爱果然都会被上天善待。
当下又元气满满地带着朱丽叶炖鱼汤去了。
鱼汤在土灶上炖着,她也没闲着,再三确认徐承祯这时候正沉迷打坐无暇关注自己,就在院子里找了个视觉死角,掏出眉笔,准备写信“求援助”。
怎么开口比较好呢?
直接说朱丽叶抓了天权掌门的鱼,为了不被赶出天权派,所以求母亲想法子送些落花潭的鱼?
还是说自己馋了,想改善一下伙食?
左右权衡一下,澜灵素决定还是把事儿往严重里说。
“娘,朱丽叶不小心弄死天权掌门几条鱼,掌门很不高兴,说我找不来一样的,就要将我扫地出门……娘,那个鱼跟咱们落花潭的一样,为了不让天权剑派的人起疑,能不能找个小海岛放些鱼,我自己去取?”
写完之后,她读了几遍,觉得没毛病,母亲肯定会为了自己能留在天权剑派而安好好一切。
在掐着法诀将信送出之前,为了不让鼻子比狗还灵敏的徐承祯察觉忽起的香味,她决定去洗个脸,然后抹个润肤的香膏,先把自己整得香喷喷。
一切都准备好了,澜灵素这才将信送了出去。
与上回不同,这一次,她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回信,心里不免开始猜测,是不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心不在焉地守在鱼汤旁边,完全没注意到,屋里打坐的人在她洗脸抹香膏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双眸。
“唧唧!”朱丽叶绕着沸腾的汤锅转了好几圈,看着那溢出来的鱼汤,着急得跳脚。
它的声音有些大,她不由皱了皱没,还将食指竖在唇上,示意它小声:“嘘——小点声,别吵着承祯师叔了。”
“唧!”朱丽叶抬起小蹄子冲汤锅点了点。
澜灵素忍不住笑:“没事,原本也是要撇浮沫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手上却很迅速地处理起来。
朱丽叶哼唧了两下,没继续叫了,乖巧地蹲在旁边,直勾勾盯着汤。
浓郁的鱼汤味道里忽然又夹杂起花香,澜灵素眼睛一亮,知道是母亲回信了,当下擦干净手,在心里默念了法诀。
一张梨花纸便出现在她手里。
迫不及待地将信展开来看,可看了一行,笑容就凝固在脸上。
“乖女儿,你忘记了么,你现在是在徐承祯的身体里,据娘所知,天权剑派现如今当家的是代掌门广成真人,那位掌门至今闭关未出,莫怕,广成那老儿从不管这等闲事。还有,既然朱丽叶喜欢这鱼,那就让它将见性崖下所剩的都吃掉吧,本就不应生长在那的鱼,硬是强行养着,鱼也不痛快。你也不用怕掌门,他就是真出关了,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听娘的,遇事莫慌,该吃吃,该喝喝。”
澜灵素反反复复看了两遍,就连背面都翻开来看了。
确定母亲没有再写别的,当下就傻了眼。
总觉得肯定是母亲遇上了什么事,这会子心情正不太好,所以才赌气才写下了这些。
不过,转念再想想,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
她好像没有跟母亲提过鱼是养在见性崖下的,为什么母亲会知道?难道天权剑派的见性崖很有名?
脑子里一团混沌,甚至生出一种诡异又大胆的猜测。
母亲和天权掌门是旧相识。
瞧着字里行间的小傲娇,会不会天权掌门就是她那个抛弃妻女,不负责任的亲爹?
这个想法着实把澜灵素自己都吓一跳。
她真是胆结石太大了,居然都敢往这上头想,幸亏母亲不在身边,不然开这种伦理的玩笑,肯定是要挨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