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怪我。”何彭好脾气地应着,又把他放在外面的手也放进了被子里,“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让摄像师走了,怕他这么久跟我待一个病房也被传染了,反正摄像机放那也一样的。”陆潜说完才意识到什么,捂着嘴把何彭推远了点,“你也别离我太近了,当心点儿,现在当初都流感呢。”
“你这都把我叫来了还担心我被传染啊。”何彭满不在意地在床侧坐下来,又倾身在陆潜额头上亲了一下,“放心吧,我抵抗力好,没那么容易被传染。”
陆潜不相信地哼一声,提醒他:“谁上回还因为胃病去医院的啊。”
“那是作息不健康导致的,跟流感没关系。”何彭说。
“你也知道你作息不健康!”陆潜瞪着他。
何彭觉得自己简直是说什么都错,只好无可奈何的讨饶的应下来。
大概是刚打了针,不知道针里有没有助眠的成分在,陆潜很快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却非常不好受。
他又梦到了三年前那些非常沉痛的画面。
何彭受伤的手,满是恶意的包裹和信件,何彭父母对他不公平的斥责责备,以及网络上各种各样或真或假的流言蜚语。
陆潜猛地脱离梦境时浑身都是汗,被子下的身体还在不受控的轻轻打着颤儿,他被梦境中闪过的无数画面打得犯晕,无端沉浮其中,冷汗还后知后觉似的一层层的冒出来。
他就这么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缓缓闭了闭眼,过了十来分钟他才轻舒出一口气。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将窗帘吹的微微拂动,静谧又和谐。
他偏过头想找个舒服的姿势重新入睡,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他病床边睡觉的何彭。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何彭的侧脸上洒下一点晶莹的光芒,那点微弱的光亮在他脸上彻底扩散开来,使得他硬挺的眉眼都融化开来。
陆潜整颗心也跟着融化了。
他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完那三瓶水了,何彭大概是等着他结束后叫护士拔了针才开始睡的。
陆潜屈指敲了敲何彭的手背。
“嗯?”刚刚醒过来时何彭整个人都惺忪着,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声音喑哑:“怎么醒了?”
“你到床上来睡吧。”陆潜说。
何彭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脱了鞋就抱着陆潜一块儿挤进了被窝。
反正病房门已经锁了,摄像机也被关了,vip的单人病房没有房内监控,只不过两个人个子都高,挤在狭小的单人病床上就有些勉强了。
陆潜被他抱着,又挣了挣转了个身:“我不能面对你睡,会把你传染的。”
于是何彭从后面抱住他,胸膛贴着后背,两人身上的气息与体温都毫无细缝的交融混合。
“你不回公司没关系吗?”陆潜问。
“没什么大问题,我把原本的会议推后了,几个近期的合同也已经让我助理发电子版给我了。”何彭说,“明天我抽时间看一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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