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心中的, 正是督军府的家徽, 只有督军亲信的人才配携带。
几个军人倒吸一口冷气,顿时气短了三分。
这家徽可不比别的, 看见家徽他们就是想不信也得信了。
人人都知道,督军此人极其冷漠多疑,把权力攥的死死的, 但唯独这枚家徽是可以代替他说话的, 如果督军不在场,那家徽的持有者便如同督军本人在场。
这规矩,是上一代督军传下来的, 所以不容改变。
姜逢木猜的不错。
督军的确是想不到他这个大儿子,但是那个继室却时时‘惦记’着褚沅辰。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褚沅辰比她儿子褚明江出息多了。
不管是气势还是天赋,都更适合做下一任的督军。
但是陶敏慧不甘心。
她也知道自己待褚沅辰不好, 连带着家里的佣人都给褚沅辰脸色看。
她甚至还把褚沅辰从温柔乡赶出去, 扔到乡下不管不顾。
褚沅辰心里别提有多恨她了。
这要是有朝一日让褚沅辰做了督军, 那她们母子还活的下去吗。
起初她是想趁着褚沅辰在乡下,没什么好老师也没有好资源,能把这颗好苗子耽误多少就耽误多少, 自己再精心培养褚明江,让褚明江超过褚沅辰就完了。
可褚沅辰走了之后呢。
褚明江依旧是那么顽劣不堪,年纪小小的还偷看起污秽不耻的东西来了。
被督军发现以后狠狠的打了一顿,可即便这样,褚明江依旧死性不改,跟着桐城的一帮纨绔子弟混在一起,让他学的东西是一样也没学好。
陶敏慧成天操心,心想褚明江就这么原地踏步,褚沅辰就是一天学一点也比褚明江强啊。
这个祸患不除她早晚得倒霉,陶敏慧就动了坏心思。
虽然是有了除掉褚沅辰的念头,可陶敏慧毕竟是个娇小姐,年纪轻轻的嫁给了丧妻的督军,以前也没干过这种事。
她心惊肉跳了好几天,这才从钱柜里取了不少钱,特意买通了最不起眼的小兵,让他们把褚沅辰扔在荒山野岭,自生自灭。
是的。
饶是这样,她宁可让褚沅辰自己饿死冻死,也不敢亲自下命令打死褚沅辰。
她还是胆小,还是怕。
人派出去之后,她就成天成宿的坐在佛堂,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那些兵基本木讷寡言,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在部队里也没有官职,办成事儿后退了根本没人关心,这件事就了结了,将来再找人都找不见了,更不用说查到她身上来。
越不起眼越好,越不起眼越不容易出错。
可她没有想到,这样不起眼的兵胆子也不比她大多少。
当时被金钱诱惑一时头脑发热,可出发之后这几个人就一直在后悔。
这个小夫人也没什么权力,就是一个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门看戏听曲的深闺妇人。
他们跟她搅合在一块,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所以别看这四个人来是来了,但心里都打了退堂鼓。
如今一看姜逢木手中有督军的家徽,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这要是一状告到督军那里去,他们和家人都不用活了。
可事情已经僵在这里了,难不成说真话?
有人硬着头皮赔笑道:“其实我们也是来保护大少爷的,可能上头传达命令出岔子了,又派了姑娘又派了我们。”
姜逢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嘛,那你们是谁派来的?”
这四个人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但只得一边肌肉抽搐一边答:“是...冯副官。”
冯副官,冯敏月的爸。
还真是好命,不仅摊上了个作妖的闺女,还有一帮找他背锅的手下。
姜逢木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亲热的拍了拍大兵的肩膀:“可能是任务冲撞了,冯副官太忙,也可以理解,这样,反正你们来也来了,干脆就一起加入我们。”
四人一愣:“啊?”
姜逢木思索了片刻,又皱起眉来:“哎不行,你们大张旗鼓的进村,没办法当便衣了。”
四人长出一口气,赔笑道:“是啊是啊。”
姜逢木一拍脑门:“这样,大少爷平时学习忙,老太太身体不好,你们就留下干些琐碎的活,顺便陪大少爷打打拳。”
四人有苦难言,所以他们这是被留下当苦力了?
可一旦有一天事发了,这姑娘知道他们不是冯副官的人,那不倒霉了?
姜逢木把家徽揣起来,又伸出手去:“把枪给我。”
“啥?”四人不约而同的摸住腰间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