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禾没见过照片里那么活泼灵动的方知予。
这张照片提醒了祝清禾,她从未参与方知予最美好的年华。
而陆竟遥,却拥有方知予最美的岁月。
陆竟遥放大鱼的细节:“有次游园会我赢了奖励,兑奖换鱼,我给她选的。还好看吧。”
白色锦鲤。
祝清禾早上在匆忙中也不忘记喂方知予家里的白金蝴蝶鲤。
心里好像有什么疾速坠落,啪嗒碎裂。
胸腔好像空了。
祝清禾对着照片发呆。
所以,那么漂亮的一箱白金蝴蝶鲤,是为陆竟遥养的,对吗?
一直养着,好多好多年了,对吗?
纪念心里难忘之人的,对吗?
祝清禾深深地闭上眼睛。
——她还帮方知予喂了好多次鱼呢。
心脏剧烈的绞痛几下。
祝清禾咬牙忍住,满头都是冷汗。
她推开陆竟遥的胳膊,到卫生间的小隔间坐了一会,渐渐找到一种创后愈合的平静,走出大厦,到公园里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给方知予打电话。
已关机。
已关机。
已关机。
祝清禾颓然地垂下手,方知予因为陆竟遥和她争吵的画面历历在目,方知予面对她质问的沉默像刀片一样切割她的心房,那些她喂过的陆竟遥给方知予选的鱼,都化身白色的恶魔讥讽嘲笑……
痛苦的记忆像泥沼一样向上蔓延,将祝清禾淹没到窒息。
祝清禾踩断了一根枯枝,残败的桂花落进水面。
早冬的冷风吹过的时候,祝清禾发出最后一条短信。
【方知予,我们先分开吧。】
*
整个上午没做成什么事。
调音师吐槽禾苗是不是江郎才尽,还没出道就写不出歌,干脆把写好的主题曲和单曲凑吧凑吧先发专辑得了。
祝清禾没心思跟他开玩笑,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机,那条短信安安静静地躺在对话框里,没有回应。
祝清禾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和厚重的云层发呆,偶尔动笔写几个音符,连起来都是乱七八糟的调子。
她突然想起某个月光明亮的夜晚,方知予坐在花房教她弹钢琴……
那时她的灵感像是天上的河流,奔流不息。
祝清禾苦涩地拉扯嘴角,用笔在纸上画了条小鱼。
打了个叉。
她的小鱼。
原来不是她的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