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6节</h1>
等到了快中午的时候,二人才离开寺院。回城的时候乘了马车,戚绵看着侯凌都骑马守在外头,不是很想上去,但触到祁崇归的目光,还是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开动了,车厢内一时安静,二人相对无话。
祁崇归看着她的额注目良久,突然伸出手去,将一个小巧的瓷质圆盒递到她的面前,对上戚绵诧异的目光,解释说:“祛疤的。”
戚绵:“……”
她额上的伤又不严重,缓几个月保管一点痕迹都没有,哪儿用的上这个?
还有还有,她这伤明明是为了骗他自己砸的,他都知道自己是装的了,居然不问罪,反而赐她药膏?
见她迟疑,祁崇归干脆靠近了她一些,将盒盖打开,食指沾了一些透明的药膏,往她额上抹去。
戚绵一惊,连忙侧头一避,他温热的指尖却还是触上了她的额,药膏是冰凉的,冷热交替,竟带来一种酥麻之感。
戚绵有些不自在:“谢殿下,还是臣自己来吧。”
祁崇归没有吭声,他垂目凝视着戚绵神色,陷入疑惑。前世戚绵明明往他身边凑得很欢畅,如今怎么退避了?
难道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作者有话要说:
祁崇归:“快来勾引我。”
戚绵:“……有病吧你。”
第20章 监视
气氛陡然暧昧起来,戚绵能感受到他热切的目光在她面上徘徊,愈发不敢看他了,头越垂越低,两手揪住衣摆,不安地动了动。
祁崇归将她额头上的药膏抹匀,观她模样,心下一沉。
这么拘谨的吗?
他收回手,没再说什么,把合上盖子的圆盒递给她。
戚绵只得接过,怕它盖子掉了,不敢往袖里塞,放在手心攥着。
马车在城门处稍停了下,侯凌上前亮出身份,一行人很快便通过了。
“殿下,”戚绵踌躇一会儿还是开了口,“臣的伤养的差不多了,明日便可回东宫上值。”
祁崇归打量她片刻,说道:“再养些时日也无妨。”
她为何突然装伤告假,祁崇归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今日他冲动之下揭破戚绵的谎言,是否已经阻碍到了她原本的计划?
祁崇归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今日带她来看晋国皇帝的牌位,其实是存了揭发她身份的心思。
莫毅竟然同他一样知晓上一世,还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难免让祁崇归有些挫败。
若早知莫毅有前世记忆,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莫毅活着离开。
今世戚绵的种种异常举动,是否与莫毅有关?
上一世到最后,戚绵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
这些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烦闷了几日,今晨才冲动之下带戚绵来此,原想质问一番,但看到她的那一刻,却又仿佛失掉了所有力气,只问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终究还是舍不得与她摊开了说。
这表面的温和顺从,虽然虚假,却是他无比贪恋的东西。
“是。”戚绵温声道。
她听着祁崇归语气并无异常,暗暗松一口气。看来是不会追究她装伤的事了?
如此看来,祁崇归还是念旧的嘛。
这个念头一出来,戚绵庆幸之余心头竟然有些酸涩了。
就算她为莫毅做过事……他还是愿意对她保持宽容吗?
微风吹过车帘,也吹动了戚绵额角的发丝,粘在了尚未干透的药膏上,戚绵伸手拨了拨,听见祁崇归问她:“前几日晋人送来的那个舞姬,你觉得孤该不该留下?”
戚绵诧异的朝他看去,只见祁崇归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很是随意的样子。
戚绵默了默:“殿下自己决定便好。”
“……”祁崇归有些不悦,“孤问你的意思。”
“若您顾忌她是晋人,自然是不留为好。但若您心中自有防备,倒也不是不能留……端看您的心思。”
就比如现在,祁崇归知道她的身份,也防备着她,她根本没有多少施展的余地。而苏妩身在内宫,能做的就更少了。
戚绵的头微微垂着,将自己的分析说出。
她想起上一世晋国使团来的时候,也曾送来几个美人,但那时候祁崇归似乎并没有收下,今世却唯独留下了苏妩。
所以说,苏妩……果然是最善媚术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