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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函一晚上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脱了衣服,拆了黎盼裹的一层又一层纱布,就他这个办法,没病也裹出来病了。
身上这点见血的伤口,远不至于他矫揉造作的在黎盼面前示弱,腰间他最在意的凹陷,确实是肋骨的毛病,可是几年前那根骨头就被取了出来,早过了疼的时候。
然而,他好像是真的很担心自己。
周函一想到黎盼上午类似拥抱的接近,和他在自己面前毫不犹豫脱了上衣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发痒,那种饿极了要把猎物拆吞入腹的痒。
他劲瘦的身体,双臂向上牵引时后背没有一丝赘肉的褶皱,肩胛骨恰到好处的对称,向中间靠拢时每一寸肌肉的纹理,都无时无刻不在周函一脑子里向他发出邀请。
邀请他完成那些关于黎盼的、放纵的春梦,完成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多年如一日的渴望。
他低低地骂了声脏话,裸着上身往窗边走去,一把拉开窗帘,原来这背后不是风景,是一面墙。
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中间一张类似海报大小的最为醒目,黎盼站在纯黑色幕布的背景前,雪白的身体和身后如墨般的黑暗互相拉扯,整个人自一团浓雾中漂浮而来。
他全身赤裸,虽不似现在的身体肌理分明,线条流畅,却自有稚嫩的魅力,胸前未成形的乳头泛着粉红,有鲜活的朝气。下体几根交错生长的毛发环绕着中间初具少年模样的性器,青涩却撩人。
精致的眉眼带着稚气,杂乱的长发和温柔五官使他看上去更像个姑娘,可他直直的凝视着前方,眼里有坦荡勇敢的光,隔着时空距离和周函一两两相望。
这样的黎盼,哪怕只是一张照片,也处处透着原始的张力和诱惑。
周函一拉上窗帘,克制住自己想对着一个少年发泄的欲望。
他快步走回床上,拿起刚脱下的T恤覆在脸上,黎盼身上淡淡的皂液香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融入身体,他原本就勃起的性器立刻涨得发疼。
他加快了撸动的速度,静谧夜里,他粗长的茎体因为龟头早已湿润和动作越来越粗鲁发出细微响声,像泡沫在阳光下融化的动静,像光脚踩入绵软泥土的交响。
不够,还不够。
远远不够。
“操”,他低吼了一声,把黎盼的衣服扯下来,隔着衣服更快速的撸动着下体,脑海里全是那张墙上黎盼静态的样子,他低头走在路上的孤独,他被人欺负时候的沉默,还有,他缓慢盖住龟头提起内裤的动作。
“嗯…啊…”
一阵强烈的快感自身下传来,那一瞬间,周函一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嘭”一声,明目张胆的碎了。
温热液体被包裹在黎盼的衣服里,透过棉质材料和他出了薄汗的手心相逢,周函一半躺着,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喘着粗气,干哑自舌尖一路蔓延至心里,他口渴的厉害,又不舍得立刻在这激烈的动情余韵中清醒,他想操黎盼,把他扒光了,按在教室里,按在墙上,按在任何一个他单独出现的地方,狠狠地操他。
想用他昂头叫嚣的器物进入黎盼的身体,让他那张禁欲冷漠的脸染上暧昧的潮红,为周函一每一次挺身操弄痉挛着身体轻声呻吟。
想和他面对面地交合,感受他炙热湿润的肉穴是否和他的眉眼一样柔软细腻。
想亲吻他,一路从发梢到胸前,用舌尖挑逗他粉嫩乳尖,和他同时达到高潮,然后用精液填满黎盼的身体,让他感受到自己压抑痛苦的渴望。
周函一觉得,只有这种紧密结合把双方变为负距离的方式,只有让黎盼和他一样备受折磨,才能平息他翻涌的感情和心病。
因为一场萍水相逢,周函一追逐、流浪,却在相遇后大失所望,这世上最可笑的事,莫过于你情深意重,对方却忘了个干净。
黎盼又一次小范围出名了。
上一次被人莫名其妙的认出来,还是一个多月前高二刚开学的时候。
他一个各方面资料不详的转学生,在班里因为过分冷漠而毫无存在感的普通同学,在高一升入高二分班考试的时候,以借读生的身份拿了年级第十。
按照惯例,前二十要被张贴大头照在布告栏上以供瞻仰。
他苦劝老刘无果,又实在不想听老师苦口婆心地帮他规划伟大前程,只能不情不愿由着老刘从学籍照上翻拍一张,再大咧咧糊墙上。
他自己也想不明白,那张刚转学来临时拍的学籍照,入了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的眼,他坐落在布告栏周围,在小部分因为学习着急成长的同学中脱颖而出,开始了噩梦的第一步。
好在黎少爷及时止损,在听到第一句关于自己的评价的时候,就果断撕了照片。
他向来不闻窗外事,同桌宁柯却是个校园各类奇闻异事的集中点。
哪个林子里的苍蝇怀了几胞胎,他都能算好时间,准时过去帮忙接生。
黎盼教室睡觉,出门低头,一身校服完美隐匿在人群里,这才躲过一劫。
', ' ')('很快,学校有了新的风向标,毕竟正阳优秀的人层出不穷,有因为良好家境培养出的各方面天时地利人和占尽的优质偶像,比如周函一。
也有拳头义气堆砌的武装力量小分队,比如李浩。
宁柯听到这事的时候,一脸不可思议,恨不得脚生齿轮旋转回到黎盼身边问个清楚。
那个看上去从不惹事,学习用功,勤俭持家的黎小盼,一句话就让浩哥小跑回了教室,还发了一节课的呆。
据说周围人问起来,李浩眼神迷离,望着窗外一脸深沉,小弟看大哥心情不好准备转身走的时候,浩哥才低落的说了一句:
“我哥都不敢惹他。”
“没有,不是我。”
黎盼在宁柯张牙舞爪的中段就一句话打断了他,趴下继续睡觉。
认识周函一之前,他是能睡着的。
学校这种没有绝对安静的环境反而能让他睡个好觉,周同学打破了这种默契,黎盼也很不适应。
“下课前五分钟你才趴下的,跟我说你睡着了?”
“这你都知道?”
“老师课不讲完,你不会睡的。”
“你又知道?”
“晚上去吃饭吧。”
周函一听到课间操的音乐接近尾声,就收敛了些笑,看着黎盼问他。
“晚上有课。”
“嗯。”
几乎是同时,周函一嗯了一声就准备往座位上去。
走廊上似乎有了人声,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每次说话,都能非常默契的避开人群。
“那我请客,想吃什么?”
黎盼坐下来,低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校门口等你,放学再说。”
“嗯。”
话一出口黎盼又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完成变成了个磨磨唧唧的女人,做什么事都思虑再三,不能痛快下决定。
晚上是英语辅导,又是周四,课虽然不重要,可是小妈会回家住。
这一顿饭,代价太大了。
“晚上不上课了,我请人吃饭。”
“在店里吗?”
信息很快回过来,黎盼抬着头,在课桌下摸着按键打了行字。
“不在,去外面。”
在陆意欢的认知里,黎盼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饭,他肠胃极差,稍有刺激就吐的昏天暗地,而且,他根本就没有朋友。
将近二十分钟后,他收到了一个“好”。
黎盼盯着这个字看了一会,又打过去一条信息。
“是年级第一,我请他吃饭,九点半之前到家,放心。”
他从不隐瞒小妈任何事,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简单出去吃个饭都难以启齿,但是他还是得坦白。
“好。”
这次的回复后,加了个吐舌的表情。
黎盼放下心来,开始听课。
周函一最近请了病假,一连一周都没上过晚自习,所以两个人鬼鬼祟祟在门口接头的时候,身后教学楼里,除了宁柯浑身是刺的苦苦挣扎,根本没人把他们两个联想到一起。
“去哪里?”
黎盼在和周函一并排走到学校拐角的时候,忍不住开口,打破这安静。
“海鲜吧,我对这里不熟...”
“海鲜会发炎。”
黎盼打断了他。
周函一在这一周里,忍受了一身伤口结痂痊愈的过程,皮开肉绽的痛苦难挨,愈合的痛痒更是折磨,也难为他,还能每天在教室里坐的端正。
“那......”
“而且我哪儿来那么多钱请你吃海鲜。”
“这句才是重点吧。”
“对。”
“...那,要不去你家?”
等黎盼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下了公交走在河街上了。
入眼的破败和冷清让黎盼有些不好意思,他摸摸鼻子,一步比一步迟疑。
先不说周函一对这地方有什么看法,黎盼自己,也会经常忘了自己家开的其实只是个饭馆,还是不杀生的饭馆。
几乎是瞬间,他就跳脱思维直接说了好,为什么好?好什么?
他也不知道。
大明看到黎盼带人过来就觉得奇怪,对方还是个穿校服的。
穿校服的,熟人。
“我带他来吃个饭,我妈呢?”
“在,在后厨,先进来坐。”
大明看这学生也没什么不对劲,又是黎盼带着过来的,只好先客气的迎进去。
两个人找了个小隔间坐下,黎盼给周函一倒了杯水,抽走了他手里刚拿起的菜单,就站起身。
“我妈做的比这上边好吃,你先等下。”
周函一点点头,像是丝毫不在意周围其他的人和环境。
“那个,你就坐着,别乱走。”
黎盼走出去又转头折回一
', ' ')('小段距离,看着周函一说。
“嗯,好。”
“你收拾李浩,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同学?”
黎盼刚走到小妈身后,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陆意欢把烫好的奶油白菜捞出锅,菜籽油两滴泡在冷水里,颜色鲜亮,简直要绿的流出汁水来。
“没收拾,就拦了下。”
他心里有些忐忑,像极了贸贸然带朋友回家,不爱热闹的妈妈不得不端着架势热情招待。
“李山昨天送来幅画,说是晚清的,不值几个钱,让我留着做个装饰,说他弟弟不懂事,年轻不认识人,”
说到最后一句,陆意欢转过头,比黎盼低了半个头却自带压迫感,小妈很少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一时间,黎盼竟有些心慌。
“黎盼,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
“我是不想惹事...”
“不想惹事?”
陆意欢声音提高的一瞬间,后厨几个人立刻丢下手里的活,关了火就走了出去。
店里所有人都知道,老板轻声细语,却只会对一个人发脾气,那个明明各方面都优秀的过分的,儿子。
周围安静下来后,就只剩下声线优柔却不怒自威的陆意欢还在说话:
“不想惹事就多管闲事?你以为你的名字出了这条街还管用?你以为我们这种人很厉害,能让你一两句话吓的一个学校都不敢惹你?”
“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黎盼,你忘了你的本分!窝在女人堆里数钱过日子很风光吗?”
陆意欢丢了手里的汤勺,把淋了一半的热油半数泼在了操作台上,铁皮台子上的水渍碰到热油,劈里啪啦跳着尖叫,黎盼盯着入了神,却觉得这像是浇在了自己心上。
“妈,”黎盼声音很低,却让两个人都停下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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