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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和赵龙一直没能打通凌云的手机,他给发了一堆凌云留言,然后跑学校找蔡慕,凌朗拼了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别真惹出祸端,还有两笔贷款吊在林行手上,资金链一断、满盘皆输。
他找到蔡慕时,蔡慕已挨了凌朗两大拳,一拳在下巴,唇角挂上了一抹青紫,一拳在下腹。
蔡慕捂着下腹苍白着脸莫名其妙看着暴怒的凌朗。
真打起来,凌朗也未必就真能这样轻松压着蔡慕打,一是他火气全开,二是从气势到身板都压过蔡慕,三是蔡慕刚经历极为激烈的性事,腿肚子都打颤发虚呢。
——因一开始,蔡慕的表现实在太青涩,后来和王佳的每一次,他都倾尽全力,不把王佳操服操软绝不收兵。今天逃课出去市区,在王佳身上射到无货可射,把王佳的逼穴和腿都干到完全合不拢,才导致赵龙和老四远远瞄到王佳那双罗圈腿便知道怎么回事,而凌朗比他们俩早看到那一对儿时蔡慕正揽着王佳,大手放在那性感的圆臀上。
刚回到校门口就遇到凶神一样的凌朗,这人有病吧?据说和王佳也没有真正开始?现在来耍什么横?
老四死死拖住凌朗。
“放开,老四!”凌朗冷狠的说。
“耍什么狗疯?!”蔡慕趁机打通姨丈林行的手机,他和王佳的事毕竟不太上得了台面,没敢马上找爷爷告状。
“云宝宝,讲卫生,从早到晚忙不停……”凌朗的手机响起——某天路过书店里听到的一首儿歌,便让秘书给他找来下载设置成宝贝女儿的专属铃声。
“先接云宝的电话吧。”老四如释重负。
“宝宝。”凌朗声音微哑。
“没有。”凌云没头没尾的两个字,凌朗却瞬间明白,心和手一阵不可控的急颤,又像有一块石头终于从他心头卸了下来。
“没有!”她再次重复,加了重音!
“嗯,知道了。”他抚了抚眉间,看向正低头操作手机的蔡慕。
凌云那边似是闹轰轰的,“尊敬的旅客,很抱歉地通知您”、“请飞往……”此起彼伏熟悉的背景声?“你在哪?”凌朗颤着声问。
“机场。”凌云倒是一派淡定。
“去你妈那?”
“交换生。”
凌朗:……
之前是志愿填报好了才知会他,现在是在机场了才来电告诉他?哦,应该是老四告诉她这事,她才会给他来这通电话,要不估计落地了才告诉他吧?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选择离开,但这么“独”、连送机、连道别都……
养在身边十几二十年,第一次出这么远的远门……
“宝宝真的长大了。”他艰难的说。
“我改签了,还有点时间,你回家,我快到地铁站了。”
“好!宝宝慢慢来,不急。”
挂了电话,弹出了N个林行的未接来电提示,接着是助理的来电,说银行取消了下周的资调会,据说下周质监工商税所过公司联合检查。
报复来得还真快,他还算有些人脉,给他透露信息、帮他撑到下周,没搞成突击检查,也算是他的能耐。
凌云推开家门时,凌朗坐在客厅等她,她突然觉得他们家的客厅有点太大了,好空荡荡的。
他高大、有点略微前倾的身板透着孤独,深邃的眉眼微蹙、挂着郁丧,放在腿上的右手,指关节青紫红肿,看向只背了个大背包的她,她解释:“行李寄放在机场。”他抿了抿嘴。
拉过个皮凳子,她在他跟前坐下,轻声喊他:“爸爸。”
他本想说,你还当我是你爸爸?但看了看她,什么也没说。
不算尴尬、有些顺理成章的冷场,还是他破冰开口,“那边条件怎样?”
“有交换生宿舍,很好。”
“去多久?”
她轻咬下唇,“成绩好的话,可以申硕、申博。”
怔怔看她,什么成绩好的话?是已经决定了吧?一串读下来至少近十年?远距离生疏十年,父女俩还有再亲的那天么?
他不是没想过,他们之间开了那个口子,某天断了、也许就成了老死不相见的“冤家”。
心疼得像要裂开。
原本好好的父慈女乖巧。
倾尽心血爱养了十几二十年!
无比痛恨自己!
他多想两人能像他之前跟母亲说的那样他顾护她、她孝敬他,一直到老、到死。
也无比痛恨王佳和蔡慕,如果这一段靠谱,该多好,把他们从泥藻中拯救出来。
唯独没痛恨她。
他眼里的郁痛太重,重得深深灼疼了她,他在想什么她都知道,也知道他对她的袒护,姑姑天天发微信信息骂她贪得无厌,独占家财,她妈看望曹艳后告诉她爸的遗嘱,但她真的不怎么感动,因为他不懂,根本不懂她。
那些她要不过是堵一口气,不要也可、也罢。
他再次感叹,“宝宝真的长大了,
', ' ')('记得之前跟宝宝说过,养大宝宝就是为了宝宝能自由的飞。”
——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去年他们还没真正开始的时候、类暖昧的阶段吧,他别扭的靠着她的床头软垫上说的。
【将来我老了,肯定被宝宝抛弃,变成空巢老人,在家盼着宝宝来看爸爸都盼不到。】(第3章,上瘾)当时他的原话。
她倏的怔住。
他看着她,两人都想起同个场景,终究他一语成谶了?成什么都是他活该,犯了背德的罪,还奢望有幸福晚年?凄凉凉孤苦的晚年,才是他的下场。会不会连她的讯儿都等不到?
他跟母亲说,她三岁时便懂得给应酬喝多了的他按摩额头说按按爸爸就不疼了(第22章,袒护);他曾有一个多么好的开头,拥有天下最乖巧懂事的女儿,自己砸烂了——他怎么可以和她暧昧、说那些色腻的话、怎么可以肏她、那么狠的肏……
接着将可能面临各项找碴式的严查、资金链断裂、事业危机,也许、这便是他背德的现世报。来吧,把一切报在他身上就好了,都是他的错,无关宝宝的事。
当然,他会和林行斗斗法。他的一切要留给宝宝的,让宝宝一生无忧。
“宝宝,在外面,别亏待自己,你有个账户,那是爸爸送给宝宝的‘花’,随便花、使劲花,记得吗?”他突然笑着说,她发现他深邃的眼笑起来也似有万千星辰。
她点头,那年网上流行这个笑梗,他便说这个账户是他送给小云宝的花。
“还有多少时间?爸爸送你去机场?”
“不赶时间,地铁直达、不要太方便。”又淡笑的说:“不想你送,太……”
“宝宝不开心,爸爸就不送。”他极快的接起话,他也受不了看她走进安检口。
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宝宝……”
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只是说到了机场、落地、住下了给他发信息。
她说有负责接待的义工学长,她说据说学业挺重,会挺忙的。他说,嗯,别累着。他垂眸看着自己手指关节上的红肿,没感觉到疼。她说,本以为能过了中秋再走的。他说到时给你寄月饼。她眨了眨眼,到现在她都没跟他说去哪个国家,他也没问。
看着她背起那个大背包,关上家门,他几乎颓倒。
时间能倒回去吗?他从不曾进走她房间胡言乱语,不不不,回到起点吧,母亲肯给他去复试和体检的钱,他不曾被施蕾勾动跑出来打工,于是也就没有宝宝。可是有宝宝的这十几二十年好多欢乐,他好开心有宝宝……
分开、断了,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可心疼得想挖出来扔了,她曾经为了留在他身边那么辛苦的刷题、为了不被送到国外要他发誓,现在自己走了,他知道原因,她跟他说出那句“没有”,他却不会跟她说,恨他吧,如果不能用爱相拥,那就以恨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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