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药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伸出小手捂住了嘴巴,紧张地看他爹。
但他手上本来就全是墨水,这么一捂,整张脸都变成黑的了。
戚越一时也顾不上生气,忙把儿子的手拉了下来,伸手一把抱起人,就近去了书房里的洗手间。
钟长生这边并没有颜药的日用品,戚越只好取了湿纸巾,打湿后给儿子擦脸,边擦边拧着眉说:“你看看自己成什么样了?墨水哪是能玩的?”
颜药靠在他爹怀里,扭头去看镜子,对上镜子里黑乎乎的自己,他还新奇地指着自己的脸,细声细气道:“药药是小猫咪!”
“这就成猫了?”戚越小心地一点一点擦过去,纸巾都堆起了个小山包,但儿子实在是弄得太黑了,这么小心地擦依旧有些痕迹留下了,心想等会儿得找苏州北要点特制的去污香皂。
上回苏州北送的那一块早就被颜药挥霍完了。
“杨叔叔有一只小猫,全身黑黑的,就是药药这个样子。”颜药认真解释。
戚越垂眸看向儿子,见小孩神色认真,不是在故意搞怪,只好哄道:“家里的猫猫装多的是,你把自己弄得这么黑,回头爸爸连你都认不出来,不让你进门。”
“爸爸才不会!”颜药立刻反驳。
“那别人呢?”戚越没好气地说,给儿子擦完脸,便把人抱了出去,放到洗手间门口,“乖乖等着,我去收拾一下。”
说着,老父亲自己进了洗手间,明显是处理那堆纸巾去了。
谁想到颜药见他爹进去了,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仰着小脑袋看了一会儿门,大约是想起了刚刚“画画”的乐趣,他又转过头,慢腾腾地往书桌那边挪。
洗手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小孩吭哧吭哧爬上了椅子,把袖子撸起来,小手蘸了点墨水,缓缓在胳膊上画起了图。
画完一只手,又换另一只。正当他想给脸蛋也来两下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忽然咔哒一声,开了。
颜药吓得连忙从椅子上滑下来,可他两只小手来不及把袖子拉下去了,只好藏到身后。
他自以为藏起来就不会被父亲发现,然而这不过是小孩子天真笨拙的掩饰,根本没有用处。
戚越一眼就瞧见了儿子被涂黑的胳膊,伸手把人抱了起来,故意使坏地掂了掂。
见小孩明明想抱自己脖子又不敢动,戚越气笑了,动作轻巧地把儿子翻了过来,低头看了看那两条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