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生和方黎早就清楚这件事,可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并不是知道结局,就能坦然接受。
然而老人又很清楚,苏州北说的话是正确的,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药药有想过,来到这个时代,要做什么事吗?”
一年前,颜药术后恢复得很好,下地学走路的那一天,钟长生问了这句话。
小孩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钟长生放下手,想起了答案。
颜药说:“改变我不能接受的命运,如果所有祸事的源头都被掐掉了,那未来会很有意思的。”
那时候的颜药,眼睛里是有光的,一片坦然和赤诚。
时至今日,世事变幻,小孩都丢失了不知道多少记忆了,还记着这件事。
一颗透明的水珠从镜片后滚落,无声无息地滑进了花白的胡子里。
老人终于直起了腰,站了起来,取过一边的拐杖,一步一步走进了会议室。
研究院突然召开紧急内部会议,所有教授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赶了回去。
连正带着儿子上课的戚越,都收到了消息。
颜药见他爹在看手机,探过头偷看,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连忙去拉戚越的手,不满地嘟囔道:“爸爸让我看一眼!”
戚越沉着脸看完了短信,收起手机,转头二话不说抱起儿子,离开学校。
颜药眼睛被捂了一路,上车后才被放开,他好奇地凑近他爹,左看右看观察了一会儿,才不解地歪了歪头。
“爸爸刚刚好像心情很不好,现在又好了。”
“嗯,回去开个会,刚好给药药放个假。”冷淡沉静的嗓音响起。
小孩顿时睁圆了眼,说:“爸爸怎么不睡觉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