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一整个下午都笑眯眯的,见谁都给个大大的笑脸,惹得研究院的教授们稀奇得不行,见他一次就疼爱地捏一次脸,导致一路走过来,颜药的小脸都变得红通通的,像只刚刚长成的小苹果。
他也不觉得难受,自己用肉乎乎的手心捂了捂脸,又继续开开心心地卖萌。
倒是方黎有些心疼儿子,虽然教授们都控制着力道没有捏疼颜药,但毕竟人太多了,小孩子脸又嫩,不经摸。
所以,等抱着颜药到了苏州北的实验室,方黎就跟苏州北要了一瓶消肿止痛的药膏,细细地给儿子擦了。
清凉的药膏涂在脸上,被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抹开,揉匀,直到被吸收。
颜药半闭着眼睛,乖乖站着,只觉得脸上凉凉的很舒服,等他爹给他擦完药,才伸手揪住父亲的衣角。
小孩跟着方黎走进苏州北的实验室,见苏教授正低着头研究一株药草,也不过去。
方黎摸了摸儿子的背,蹲下来看着小孩,说:“药药说的事,爸爸会解决,今天你就先在这里跟着苏教授,爸爸要去办事,明白吗?”
“不能带着药药去吗?”颜药拉下脸,走近两步,依偎到父亲怀里。
方黎顺势揽住小孩,低声说:“带着药药不方便办事,现在是下午四点十分,爸爸必须离开八个小时,也就是说药药睡觉的时候就能见到我,好不好?”
颜药蹙着细细的眉,泪汪汪地贴过去,和他爹脸贴脸蹭了几下,才不情不愿地说:“那你要准时。”
“当然。”方黎赞赏地捏了下儿子的小下巴,把小孩轻轻推进房间,出声和苏州北打了个招呼,便直接关门离开了。
颜药则苦恼地皱巴着小脸,蜗牛似的往苏州北身边挪,心想他都作成这样了,也没能成功跟着他爹,看来还是任性得不够。
不过今天的进步已经是决定命运的巨大改变了。
颜药两辈子就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和爸爸一块好好地生活下去。
而这个愿望最大的两个阻碍,来自于他们彼此之间,一个是解不开的隔阂,一个是跨越不过的生死。
今天的反思,让颜药彻底想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正在丢失自己的记忆,可不是全部都忘记了,所以他要努力,在没完全忘记之前改变未来,命运的走向一改变,他的使命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