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药脸上的不高兴霎时就没了,乖乖地抬起头让他爹擦脖子,又认真地说:
“药药小的时候,爸爸第一次给药药洗澡,就是这么洗的。药药那时候还吓哭了,爸爸就让保姆姐姐先帮我洗。”
方黎听完动作一顿,又放轻了力道继续,问:“所以你这么拼命搓自己,就是为了告诉爸爸这件事?”
“嗯。”颜药顿时眯着眼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说,“因为药药发现,有些事情我想说,可是说不出来,如果爸爸问我,我就能说出来了。药药是不是很厉害?”
方黎想了想,说:“很厉害。”
但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除了它是父子俩的共同回忆这一点,没有任何价值。
照方黎的性格,他不会再往下做多余的追问,可这会儿看着儿子的笑脸,他沉吟片刻,突然问:“保姆过来帮你洗澡,之后呢?”
“之后,药药就和之前拍爸爸一身水一样,溅了保姆姐姐一身水,还一直哭闹,保姆姐姐的衣服湿了,脸色很难看很生气,让药药先自己坐一会儿,她去叫管家来。然后没人扶着药药,药药就呛到水了。”
“爸爸换衣服回来,发现药药呛水了,就很生气,把保姆姐姐辞退了,因为爸爸让保姆姐姐看着我。”
颜药认真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一板一眼的非常清晰。
方黎沉默片刻,问:“爸爸当时离开了多久?”
“好像是两分钟,因为药药被吓哭了,爸爸让保姆姐姐帮我洗澡,你说你就离开了两分钟去换衣服叫医生,保姆姐姐就害我差点淹死,医生就骂她,说药药才三岁,她怎么可以让药药一个人在水里。”
方黎听完,垂眸凑近儿子,默默和小孩蹭了蹭额头,说:“是爸爸不对,不仅没给你洗好澡,还没安排好人照顾你。”
“因为爸爸没有经验,药药都知道。”颜药伸出小手,安慰地摸了摸他爹的脸,有些纠结地回忆了一下,说:
“而且,爸爸早就跟我道歉了。药药觉得也不是你的错,你有让保姆姐姐看着我,而且两分钟,你就回来了。”
方黎闻言捏了捏儿子的脸,说:“不用帮爸爸解释,受委屈的是药药。药药当时那么小,为什么会记得这件事?”
“唔……本来就记得啊。”颜药不解地说,“药药记得所有看到听到的事,从出生到长大。”
这又是一个不可说的秘密。
方黎快速地帮儿子洗完澡,拿浴巾包好抱了出去,边帮颜药换衣服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