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行闻言,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比刚刚更为不解地细细看了看方黎,几秒后才困惑地挠了挠头,说:“那行,往这儿走。”
方黎平时虽然能易容,但声音是和戚越非常相似的,聂行听他说话,自然会觉得古怪。
领着人到了颜药的房间,聂行打开门,看着眼前的青年熟门熟路地走进门,暗自嘀咕道:“这小哥怎么和方教授讲话一模一样……”
可没等他琢磨出什么,方黎已经安顿好了颜药,从房间出来了。
“药药今天吃了蛋糕……是我的问题,给他吃多了,他现在在睡觉,睡醒应该消化得差不多了,正好吃午膳,劳烦教授告诉照顾他的人,一定记得叫他喝药。”
方黎单手插兜,眸色带着惯有的寡淡和冰冷,侧头看了一眼房内,却几乎是事无巨细地把注意事项交代完,随即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头,离开了研究院。
聂行忙不迭地答应,等人走了,还兀自犹疑不决,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放轻脚步进了屋子,关好门。
杨沐秋受伤,方黎的助手华羿不在,钟长生也去开会,聂行就自荐来带小孩了。
他长得粗犷高壮,乍一看像西方童话故事里的巨人族,小孩都害怕他,也就只有颜药傻憨憨的不当回事,喜欢跟他玩。
这会儿进了屋子,聂行熟门熟路地去浴室,拿脸盆放了热水,又把刚刚隔壁研究中心苏州北给的一把扎成束的药草浸入水中,泡了一会儿才拿出来,端着水进卧室。
据说用那药草泡水擦身,有安神护肤的功效,也不会有副作用,很适合小孩子。
苏州北作为生物学教授,最喜欢研究这些,隔三差五的就给颜药找些好玩好用的药草来。
颜药的卫衣被方黎脱掉了,这会儿只穿了件毛绒绒的睡衣,身上盖着小被子。
聂行轻手轻脚地在床边坐下,拧了毛巾,克制着力气,给小孩擦脸擦手。
只是擦到手心的时候,聂行眼尖地发现,小孩的手腕内侧、脉搏所在的位置,多了一个圆圆的黑点,有硬币那么大。
他皱起眉,用粗糙的指腹摸了摸,只觉得平滑一片。
颜药之前的手一直白白净净的,不可能突然长出痣。
聂行又想到颜药最近在学毛笔字,有可能是写的时候顽皮,乱画的,便干脆拿毛巾沾了水,小心搓了好几下。
谁想擦了半天,小孩的手腕都红了,那黑色的小圈圈连变都没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