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戚越自律冷酷的性子,这时候应该把人叫醒,可他仅仅是侧头看了一眼小崽子,目光在没什么血色的唇和脸上停留了一秒,就收回了视线,继续书写。
姚曼曼悄悄看着,吸了吸鼻子,说:“看哭了,校草总算有点良心。”
吴峥沉默地看她一眼。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有了跟崽子一样的颜药珠玉在前,连曾经暗恋的校草都属于没良心的负心人行列了。
幼崽果然是正义。
颜药枕在课桌上睡了一节自习课,倒是意外地没有做噩梦。
下课铃响的时候,他蹙起眉换了个姿势,把整张脸埋到胳膊里。
可这姿势让两只耳朵都暴露在空气里了,铃声显得更响,他嫌弃得不行,忙扭头改成侧着枕。
然而这个姿势一样露了一只耳朵,他又不高兴地翻过去换另一边枕。
戚越已经给颜药的数学教辅做了三分之一的考试笔记了,这会儿发现他孩子气的动作,便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看着。
眼见着小孩幼稚地翻来翻去,都要自己把自己气哭了,戚越才伸出手,帮小崽子捂了一只耳朵。
热烫的掌心带了茧子,有些粗糙,却很温暖,盖在耳朵上稍微隔绝了刺耳的铃声,颜药慢慢安分了下来。
他迷迷糊糊地用冰凉的脸颊蹭了蹭对方的掌心,半睁开眼,委屈地小声说:“药药冷……”
戚越刚开始没听清,靠近了一点,问:“怎么了?”
小孩又重复了一遍:“药药冷……”
戚越这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药药”是在称呼自己,便抬手脱了黑色的校服外套,披到小孩身上,把人严实地裹了进去,说:“穿了就不冷了。要喝热水不?”
“要。”颜药清醒了一点,慢吞吞点头。
戚越就去翻他的书包,找到了一个保温瓶,打开后发现里边盛了中药,问:“药是中午喝?你没别的水杯?”
“嗯。”颜药有些迷茫地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一样,说,“恐龙水杯昨天拿去洗了,我忘记跟……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