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霍斯年抬起头，目光穿过自助餐厅的人群，准确的落在安德身上。
啪嗒。
安德手上洁白的圆盘落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酒店的经理让人过来清理地上的碎片，看到安德呆愣地站在原地。
经理小心翼翼的过去询问：“你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需要，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房间。”安德再看过去霍斯年那一桌的时候，霍斯年已经不再看他。
他不知道霍斯年那一眼是什么回事，也不敢跟霍斯年对峙，匆匆地回去房间。
不久后，他的房门被敲响。
以为是霍斯年，安德有些慌地跑到门后，通过猫眼看到是酒店的服务生，这才打开门。
“有事吗？”
“3363客房的霍先生邀请您去酒店天台。”
安德满是皱纹的颤抖了下，连服务生走了都没有发现。
半晌后，安德转身走出房门，站在房门前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让他发现了。
酒店的天台。
霍斯年和秦羽比安德先抵达，风很大，吹得他们的头发都在翻飞。
安德走来，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霍斯年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天台。”
“是的，当时一个病患要跳楼，是你劝服了他。”
霍斯年的轮椅转过来，眉目间无悲无喜：“为什么？”
没有太多的言语，就是一个问话，就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只有一个孙女。”
“给我下追杀令，是想让我离开唐酥，安排苏晴到我身边，是想让唐酥误会。”霍斯年抿嘴一笑，“你这招借力打力很妙。”
“可是最后还是让你知道了。”因为年纪原因，安德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在想最终受益的人是谁，只到我看了你的讲座，你有个理念说的不错。”
安德没想到是自己说过的一句话，愣怔片刻。
“你用药很自信，剂量需要拿捏准确，才能起作用，但如果是剂量稍微有一丁点错误，就会对病人造成很大的伤害。”
安德皱眉：“你就是因为这个觉得是我？”
“同样的道理，雇佣杀手，下追杀令，我很有可能出事，但是你对自己很自信，又或者说你对我很自信，知道我不会有事，那么事情也会按照你的预计去走。”
安德舌根发苦，霍斯年太了解他了。
“没有错，为了安妮，我别无选择。”
霍斯年目光很陌生，一如安德第一天认识他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这件事与安妮无关，希望你不要迁怒于她。”
“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让人偷换了离婚协议。”霍斯年冷漠道。
“偷换.....离婚协议？”安德重复一下，有片刻的愣神。
霍斯年盯着他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还能不追究。”
他在给安德机会，是安德自己把这个机会亲手毁了。
“我知道了，我会辞去安德医院的院长职务。”安德抬起眼，那双眼睛已经没有半点神采。
他因为国外的一些医患纠纷不得不背井离乡，当年是霍斯年给了他一个还能实现自我抱负的机会。
没人知道他有多痛苦。
可是怪不了谁。
霍斯年看了他半晌，安德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看穿，便仓促道：“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