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脚步声,老爷子回过头来说:“这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以前这里有一棵柿子树,是我和我哥精心照料的,后来被砍了,这个缸是我小时候用来养鱼的,说起来我应该对这个地方特别有感情,可是我却不愿意在这里待太久。”
不懂一向深沉的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要跟她说这些话,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没有插话。
他又继续说道:“我想让你见的人就在里面,或许你能帮我问出些什么。”
问什么?她心里更是不解了,这处院子处处透露着一股灵异奇怪的氛围。
一点都不想进霍家的事情里,她绷着脸,郑重道:“今天您让我做的事,我肯定会做,但是我希望之后,我跟霍家就没什么联系了。”
老爷子挑挑眉,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弄得好像霍家是什么瘟神,自定要避开,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巴不得和他们霍家多点联系,可她却要摘干净,真实稀奇。
从刚开始她联系他要见面,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问过她想清楚的理由,现在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不过,他还是没问,颔首道:“如你所愿。”
“进去吧。”
两人一起往房间门口走去,这次老爷子主动说起屋子里的人:“这里面的是我继母。”
世间生活千千万万,可具有相同遭遇的人,虽然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却能在某一个方面,找到相同的契合点。
老爷子也是个早年丧母的孩子,后来有了继母,相处应该没那么愉快。
后妈和原配孩子的关系,古来就是个问题,更何况像霍家这样传承已久的家族。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老爷子那一辈的事现在在晚上很难查到了,除非当事人自己说,别人都没有评价的资格。
“你肯定以为我和我的这位继母关系不太好吧?”
她没回话,可看她的表情,老爷子就有了答案,他在前面推开了院门。
春和院外面虽然看着破旧,好像废弃了一般,可里面却装饰得非常华贵,像她这样不懂古董的外行人,都能看出来。
白玉茶杯,紫檀木软塌……价值不菲。
“谁?”开门声大概惊扰了屋子的主人,她语气严肃的呵斥了一声。
“是我。”老爷子应了一声。
从里面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了,你可以带着她进来了。”
心中微微惊讶,她进来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怎么知道还有个人。
老爷子冲着她点点头,无声张了张嘴。
她先往里走,外面堂屋和里间隔了一道珠帘,她撩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塌边的白发老人。
头发花白胜雪,如瀑布般披在身后,背背影看着给人一种迟暮的唯美感。
闻声,她回过头来,顿时美感没了。
她的脸,三分之一的地方都奇丑无比,像是被烧焦了一般,好似沟壑纵横的山丘。
唐酥刚直接看的那一眼,有点被吓到,不过很快就适应过来,出生礼貌的问候:“霍老太太。”
“你是谁?”老太太语气不是很友善,而且带着很强的防备心。
其实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这种程度的毁容,其实可以通过整容恢复,虽然不能恢复如初,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面目可怖。
“我叫唐酥。”她简单自我介绍一句。
“你身边还有谁?”她又问。
她……
唐酥再次朝她望去,这才发现,老太太虽然和她对视,但她双眼却没什么聚光。
她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