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刚升起,房间一片暖意。
唐酥昨天刚被蛇咬,还心有余悸,此刻对于任何人的好心,她都下意识抗拒。
不是她有被迫害妄想症,而是霍家这样的大家族,她不得不防。
“吃吧。”霍斯年平静的拿着筷子,没有半点犹豫。
唐酥皱眉,即使不想吃也拿起了碗筷,可她高估了自己,右手打点滴不方便,左手根本使不出力气。
昨晚的蛇毒太霸道,余毒未消。
“要不要我帮你?”阮玲再次开口,她穿着高雅的旗袍,温婉端庄,和会放蛇咬人的坏后妈相去甚远。
唐酥摇摇头,甩掉自己的猜测。
她猜不透霍家人的心思。
“我来。”还是霍斯年,他主动接过唐酥的碗筷,自然而然的肩负起喂饭的重任。
刚才为了方便吃饭,两张病床被佣人推到一起,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小饭桌。
唐酥低头看着近在迟迟的筷子,顺着筷子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被他喂饭这种事,以前想都不敢想。
“不饿?”霍斯年眯眼,嗓音轻哑低沉。
唐酥皱了皱眉,下一秒肚子咕咕响起,她顿时羞赧的咬出了筷子上的青菜,试图掩盖古怪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对面的男人俊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淡笑。
“你们慢慢吃,我中午再来。”阮玲似乎只为送饭而来,功成身退的告辞。
唐酥还在被喂饭中,闻言抬头,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麻烦您亲自跑一趟。”
阮玲笑的更加温和,“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她说完离开了病房,不给唐酥拒绝的机会。
几乎刚出病房,她的笑容转瞬凝滞,毫无感情的对佣人说道:“盯着斯昀,如果他再过来,你悄悄和他说,要他给我打电话。”
佣人被留下另有目的。
她有些为难:“二少爷肯听我的吗?”
“那是你的事。”阮玲声音凉薄,和刚才的温婉判若两人。
佣人是她的心腹,不敢有一丝怨言,低眉顺眼的答应。
然而阮玲失算了,中午霍斯昀没来,反而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四叔?”唐酥勉强可以走动,刚扶墙走一会儿,累的气喘吁吁的休息,看见笑容满面的霍老四,愣住了。
霍老四身后跟着霍家的一个亲戚,两人后面又跟着司机,将鲜花和礼品恭敬的放在病房。
“我来看看你们。”霍老四缓缓走进病房,逡巡一周,视线落在靠窗静坐的男人,几不可察的眨了眨眼。
他那个侄子还真是雷打不动,任何时刻都稳如泰山。
稳。
“让您和七叔破费了。”唐酥再次被迫营业。
夫妻一体,霍斯年高冷不说话,她总不能和他一样冷脸吧。
霍老四的眼中含笑,“一点心意。”
他说完走向霍斯年的病床,丝毫不在意对方的冷脸,主动攀谈:“斯年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霍斯年静默片刻,视线从窗外转回来,面无表情的回答:“还好。”
“你这孩子从小就顽强,什么苦都自己尝,自己咽,如果真不舒服,千万别憋着,我们是一家人嘛。”
霍老四这话,和阮玲如出一辙。
唐酥默默的听着,脑中却越来越混沌。
她被毒蛇咬伤一事,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然而每个人都很高深,如果真的要找出嫌疑人,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
霍斯年真的能将一切捋顺,摸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