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让妇孺拿出勇气来战斗,可不是件容易事。而更困难的事情在于,赵葵哲打算在广州港接收兵器补给后即刻前往闽地。
也就是说,这数百名几乎没有受过训练的妇孺军,将会是先锋部队。
船舱内,得知了赵葵哲的部署之后,墨竹脸色都变了,他用手摸了摸赵葵哲的额头:
“主公,你没染上风寒吧?”
“没有,你不觉得这是很英明的决断吗?”赵葵哲轻轻拨开墨竹的手,自信满满。
“若是主公选择的登陆地点有敌军部队的话,那我可以肯定这不仅不是什么英明的决断,甚至可以说是送死。”
一看墨竹居然不支持自己,赵葵哲就不高兴了:
“怎么可能,你见识过火铳的威力不是吗?五百人的火铳队,敌人就是来上一千人我也能吃掉。”
墨竹摇着头,坚决地反对:
“我也算是血泊里长大的,主公,兵刃终究是身外之物,别太依赖这些东西。仗是人打的,不是火铳自己打的。妇孺军队可以有,但是您非要让他们打先锋...”
“够了!”赵葵哲一拍桌子:“舅舅跟我说这些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古板?”
“不是我古板,而是...”
“我直接告诉你吧,父王拨给我的三千粤军,是不可能让你指挥的。只有舅舅能叫得动他们。至于我这个征东将军,连舅舅的副官都不会听我的。”
“你...不是王子吗?”
“王子?一个被当做战利品享受的敌将女儿,意外生出来的庶子罢了。而且生完我之后,家母也...”
墨竹一看赵葵哲的情绪不对,立刻打住了他的话语:
“不用说下去了,我明白了。”
“你会为我领兵的对吗?这五百人是我唯一的亲兵。”赵葵哲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安全感,他像个被遗弃的小动物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墨竹。
“会的,我会的。”墨竹摸了摸赵葵哲的头,“我的身子也是你的不是吗?而且啊,你是第一个为我买衣服的人。”
“嘻嘻,这才是我的好侍卫嘛。这五百人的训练就交给你了。我给你封个千户,到了广州就把令牌给你。”赵葵哲立刻变脸,笑嘻嘻地拿起笔墨,又准备算账了。小手一挥,示意墨竹去练兵。
看着这个阴晴不定,时而傻时而贤的主公,墨竹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
他拿起漆木枪,没有披挂往甲板外走,唤来小厮,让所有船只聚拢航行,雷鸣队和妇孺们集结在甲板上。
耗费了两刻钟的样子,所有人踏着稀稀拉拉的脚步完成了集结。墨竹酝酿起训话的内容来,必须够凶,够狠才行。
刚刚登船不久,心中依然忐忑不安的妇孺们看着旗舰顶层站立着的墨竹。
思考完毕的墨竹,缓缓吸入一大口气,发出响亮的声音:
“既然你们选择了登船,那现在的你们就不再是被人欺辱的弱女子臭小子了,而是为粤王而战的军人!”
“而我,是统领你们的千户,如你们所见,也是个小鬼。”
墨竹说罢,便抄起漆木枪,动用腰部的力量,把枪尖往船上一扎,整个枪头几乎都嵌在了木头里。
他松开手,钉在船上的长枪被所有人看见。威慑力十足。
“但,这杆枪下有多少亡魂,连我自己都数不清。”
被震撼的妇孺们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观望着墨竹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墨竹又一次举起鸟铳:
“我们是弱小妇孺组成的军队,我们的双臂孱弱,力量远不如任何敌军。但只要有了它,便能成为一支令人胆寒的军队!”
“可是,你们有谁会用这个东西吗?”墨竹对下发问,无一人应答。
“没人会用,所以就算有了神兵利器,你们也是一群废物!一群废物拿着这个东西只会让它变成根烧火棍。”
这是墨竹第一次上战场时,匪盗的队长对他做过的事情——辱骂士卒,打击,打垮他们的自我认知,然后再从零开始训练。
有些人已经被凶巴巴的墨竹给弄哭了。哭声传入墨竹耳中,但他们却没有像赵葵哲一样得到安慰,恰恰相反,墨竹怒斥道:
“有谁见过哭哭啼啼的军人吗?立刻闭嘴,再哭的话扔到海里去!”墨竹对着天空扣下扳机,用枪响加大自己的恐吓力度。
哭泣者立刻被身旁的好友捂住嘴,全场一片肃静。墨竹背后的船舱里,打着算盘记录账目的赵葵哲露出满意的微笑。
练兵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墨竹的话,赵葵哲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他见过舅舅治军,也是这么严苛。看起来摊上他这个小情人是捡到宝了。
“整个队花费两刻钟,训个话还能哭,你们难道真的是废物不成?白吃白喝白住,一个月二两银子,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当你们的差吗?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墨竹继续进行着训话,他一看甲板上站着的妇孺们全都低着头,就知
', ' ')('道火候差不多了。
“在你们的身边,有些百战精锐,擅使火器。从现在起,他们就是你们的总旗,百户!每五十人被总旗统领,每百人被百户统领。你们自己组织队伍。一个时辰后,开始训练!”
这也是赵葵哲的意思,用雷鸣队的十五人为骨架,把这些妇孺组建为只听从赵葵哲和墨竹命令的精锐火器部队,雷鸣军。
而十人设一小旗,五十人设一总旗,百人设一百户的军官体制,只是照搬粤军和朝廷的做法罢了。
墨竹一声令下之后,底下便嘈杂了起来。都是在分队的,每个人都想和自己的相识在一起。
十五名雷鸣队成员,被聚集到墨竹的身边,被墨竹分配百户总旗职位之后,听从了墨竹的训练方略。
就这样,训练紧锣密鼓地在各个船只的甲板上展开。由于甲板空间有限,他们十人一队,交替使用甲板训练。
先是列队,喊口号,踏步,而后观看总旗们的鸟铳使用演示,再轮流实操。
没有轮到使用甲板的人,则是在舱室里,被各总旗指挥着挥起了拳掌,扎起马步,训练身手。
本来在算账的赵葵哲突然灵机一动,走出舱门,走访各船,选拔出五十个长得最标志的人,少年妇女各二十五人。规定这个总旗为亲卫,居住在相对不拥挤的旗舰上。
亲卫总旗的训练,除了百户总旗各一人指导外,还能得到墨竹的指点。
选拔完亲卫的赵葵哲,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在船上挥洒汗水。
他终于有了一支只听自己命令的军队,尽管只有五百人,但对于野心勃勃又处处受限的赵葵哲来说,这是他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一日的猛烈训练下来,男男女女们大多是累得精疲力竭。船上的饮食又都是些不好吃的干粮和清水,情绪低落极了。
于是,在旗舰顶层舱室内享用晚膳的二人,开起了小会。
“竹,你这也太狠了吧。再这样下去,会把人练出毛病的,要么就闹出兵变来。”赵葵哲喝下一口粥,不紧不慢地说道。
“没办法啊,主公你非要找这种奇怪的兵源,又打算让他们尽早临战,我只能加大训练力度了。”墨竹诉起苦来,他何尝不想慢慢练兵呢。
“忠诚善战的军队,不是逼出来的~”赵葵哲开始指导起墨竹来。
“那主公你自己来训吧。”
赵葵哲一看墨竹这个撂挑子赌气的态度,忍不住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瞧你这悟性,简直是朽木不可雕。我的意思是,要劳逸结合。你只让他们劳,不给人放松,怎么能带好军队呢。”
“怎么个休息法?”墨竹摸了摸被轻敲的地方,觉得赵葵哲这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做爱呗。”
“什么!?”墨竹人都傻了,说话都大声了许多。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征召妇孺。让他们做爱安定军心也是一个打算。”
“这也太淫乱了,传出去的话会被笑话的。”
“组建妇孺军本身就已经够让人笑话的了,别太在意俗人的眼光,大乱之世,循规蹈矩只会走向灭亡。古人有云:是以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什么圣人狗?别整这些东西我听不懂。”墨竹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他可是大字不识一个大纯正文盲。
“就是说啊,只要能强国利民,不循那些没用老旧礼法,治国之人也是圣人。治国如此,治军也是一样。光有武力是不够的,多吸点儿墨水我的小相公。”
赵葵哲站起身来,拉起墨竹的手。
墨竹被戳了短处,心里愤愤不平,他甩开赵葵哲的手,不打算跟他走。
奈何赵葵哲最擅长死缠烂打,一翻推拉之后,他硬是拉起了墨竹的手臂。
“跟我来吧,今晚咱们玩儿点刺激的。”赵葵哲的眼神里,出现了只有做爱时,才有的妩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