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复仇的对象就是他全家,要一个个的来,慢慢的玩。
……
春节过后,傅平安进入研一下学期,航校的学习终于告一段落,傅平安比他的同学们晚几个月拿到民用飞行驾照,此时靳洛冰已经通过体检和考核,奔赴美国学习波音飞机的驾驶了。
傅平安把赵小辉带到近江,托人进了江大附中重读初三,这只是不占学籍的借读,尚属于义务教育阶段,按规定是不能收借读费的,但江大附中是名校,借读就跟借人家种子生孩子一样,哪有不付出代价的,为了办借读,傅平安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斤两,在不属于自己的领域求人办事,光有钱是不行的,必须有适合交换的资源,他虽然各种头衔唬人,但实际上没有可以拿出来交易的资源,最终还是请了自己的导师邵文渊给附中校长打了招呼才搞定。
李可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傅平安的心性比他宽厚许多,但心底也有一份必报之仇,解小明制造特大车祸肇事案,死伤惨重,至今逍遥法外,而死伤者及其家属不但没得到赔偿,连句道歉都没有,这就不是一口气能不能咽的下的问题了,而是公理正义能不能得到伸张的大是大非的问题。
这场飞来横祸摧毁了十个家庭,四死五伤,还有一个顶缸的,傅平安也差点成残疾,双腿骨折虽然痊愈,但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身手矫健,所以这笔账他一定要讨回来。
傅平安一直在留意着解小明的动向,伺机复仇,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在盯着解小明,这个人就是李秀承。
李秀承和解小明并没有私人恩怨,他是为了儿子。
李信有希望站起来,有一种最新科技能治好他的腿,但花费巨大,需要赴美治疗,在一家私立医疗机构住一年的院,光治疗费就高达二百万美元,还不算来回机票和陪同人员的费用,这一千多万人民币,李秀承就算砸锅卖铁也付不起。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李秀承和郝清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这两人本来是因为儿女早恋而结识,没想到儿女没成,俩家长倒凑成了一对,此前李信受伤就是因为保护杨依,这个情郝清芳一直没忘,实际上医疗机构就是她联系的,但郝清芳也拿不出这样一笔巨资来。
郝清芳是个善良的人,面对伤害从来无力抵抗,她上大学时就受过严重的情伤,后来出国留学,婚姻也不幸福,可以说是从美国铩羽而归,回到家乡二次创业又失败了,现在的日子过得堪称窘迫,房子是租的,车是借的,唯一的财产就是伯父郝嘉德留下的那套凶宅。
近江房价上涨凶猛,郝清芳将鬼屋挂牌出售为李信筹集医疗费,虽比市价低廉许多,但一直无人问津,毕竟这处凶宅的指数在近江排名第一位,郝嘉德老两口被人杀害在这房子里,他们的儿子也在外面死于非命,而杀人凶手也在去年执行了死刑,这还不算后来死在这里的纪倩倩,这房子煞气太重,再便宜也没人敢买。
作为检察官,李秀承深知嘉德资产案的来龙去脉,虽然当年的政法沙皇已经上了红通名单,买凶杀人的案子也水落石出,但因为当年的元凶之一已经升任高官,所以案子依然悬在半空,嘉德大厦的归属也不尴不尬,不清不楚。
如果全部元凶落网的话,嘉德资产案就能真相大白,作为郝嘉德唯一继承人的郝清芳就能获得一部分遗产,那么给儿子看病的钱就有了。
最后一个没落网的元凶就是当年做局逼的郝嘉德举债的银行行长解东明,如今他已经是国家发展银行的一把手,一个区反贪局的小检察官想扳倒副部级官员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李秀承并未放弃,千里长堤溃于蚁穴,他需要做的是收集资料,等待时机,一击必杀。
李秀承经验老道,深谙各种斗争技巧,解东明高高在上,即便贪腐也是云端上的事情,比如他的太太有个癖好,每周都要晒被,就喜欢那种被褥中的螨虫被烈日晒熟后的特殊气味,北京的天气并不是那么晴朗,尤其冬天雾霾严重,哪有大太阳晒被子,所以解家的保姆每周都要带被子去三亚晾晒,晒完了立刻飞回来,这样奢靡的故事,老百姓听了也就是咂咂嘴赞叹羡慕一下罢了,因为没有侵犯到他们的具体的利益。
但是二代驾车撞死人就不能忍了,直接伤害到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不但撞死人,还找人顶缸,这就忍无可忍了。
解东明的儿子解小明就干了这样的事儿,这在近江是公开的秘密,以李秀承的能力,在近江地面上查这个案子,还是游刃有余的。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查自己的消息传到解小明耳朵里,他立刻怀疑到傅平安头上,去年这案子是解东明的前秘书,现任淮江商业银行董事长韦金沪操作的,找人顶缸并不是一句话就摆平的事儿,牵扯的人员和单位众多,一旦出事,这些人就会被牵连出来,所以他们自然形成了利益共同体和攻守同盟。
在傅平安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张大网向他撒来,有人在暗中调查他,摸他的底子,发现傅平安比较像刺猬,虽然体型不大但浑身是刺,就算老虎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他年纪轻,才二十六岁,光环耀眼,头衔吓人,不能用常规手段对付,用泼脏水的办法也不合适,傅平安私生活简单,目前连女朋友都没有,很难编排绯闻,平时不去娱乐场所,校园公司宿舍三点一线,狗仔跟了他十几天,一张有价值的照片都没拍到。
按照从外围下手的办法也不行,傅平安没有秘书、司机、老婆、孩子、情人,也没有公职,谈何权力寻租。
唯一的命门是他的公司,安兰贸易,用查税的办法搞他一下,兴许有效果,就算查不出偷漏税,也能恶心他一把。
于是在四月下旬的一天,近江市国税局稽查分局第一稽查队的侦查员们出动了,他们身着笔挺的税务制服,证件挂在左胸,昂首阔步走进安兰贸易的办公室,队长高声道:“负责人出来一下。”
沐兰在公司,站起来茫然道:“什么事?”
队长说:“我们是税务稽查,现在依法对你公司进行稽查,请你配合。”
沐兰说:“我们全力配合。”
队长说:“公司法人代表,财务负责人,带上全部账本,财务凭证,还有开票电脑,跟我们回稽查局。”
沐兰说:“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