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答应过他爸爸,那是我俩的活,老李走了,我得干完,和工钱无关,和承诺有关。”
“老李?”李建民又糊涂了。
“我们一个队的工人,肺癌晚期,在李总您爬塔吊的前一天,老李跳了。”傅平安说。
“我想起来了,当时连抚恤的钱都拿不出来。”李建民说,他看了看李可,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酒局一定要拉着自己参与了。
李可说:“李总,我有个事和您商量,我有个要求,您提条件,提多少我都答应。”
酒局上能办事,现在就到了戏肉部分,大家都停了筷子,看他们说话。
“请讲。”
“傅平安说的没错,我爸以前是建筑工人,就是农民工,他是在您工地上跳塔吊自杀的,这事儿不怨您,他肺癌晚期,不愿意拖累家人。”李可说话间,眼圈红了。
李建民松了一口气,不是来找自己寻仇的就好。
李可说:“当年的工地现在叫弗洛伦萨花园,我本来想把整个小区买下来,给我爸建个陵园,后来考虑到不现实,就算了,我想这样,在小区的空地上放一首歌,循环放,一直放,放腾格尔的《父亲和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做儿子对父亲的一点念想。”
李建民一口答应:“好,没问题。”
李可说:“条件您随便开,我都接着。”
李建民变了脸色:“李总,您这就瞧不起我了,我李建民别的不敢说,仗义,担当,那是我的座右铭,令尊留下一句话,让平安挽救了我的生命,这是什么,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是菩萨的点化,咱爷们几个有缘,有大大的缘分,令尊我不认识,但是咱们都姓李,那就是我的老哥哥,老哥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这点小事提什么条件,明天就办,循环放,放到天荒地老。”
大家都鼓掌,李建民见菩萨的迷信故事今天终于破了,但却被另一个感人的故事取代,人和人之间的承诺,比菩萨的点化更让人信服和动容。
李建民说:“李总现在是大老板,我大哥地下有知,一定含笑九泉,您这边我帮不上什么忙,平安现在干什么工作呢,有没有兴趣来公司帮叔叔做事。”
傅平安笑笑:“谢谢叔叔,我读研呢。”
李建民说:“读研好啊,毕业之后过来,给你个经理干干。”
李根说:“爸,平安在近江有自己的公司。”
李建民说:“一边上学一边创业,好,做什么买卖?”
傅平安说:“倒腾点船啊飞机什么的。”
李建民说:“做航模啊,属于高科技产业了,不错不错。”
招商局王局接了个电话刚回来,他接的是省城一个朋友的电话,那边也在酒局上正吹牛呢,王局就在电话里提了一嘴,问近江场面上有没有一个叫傅平安的,恰巧对方听说过傅平安的名头,就给王局科普了一下。
现在王局整个人都不好了,为自己的怠慢懊悔后怕,这个年轻人扮猪吃老虎啊,来头那么大,低调的吓死人。
这边傅平安正和李建民单独聊呢,聊在哪儿买房子合适,忽然王局起身,端着一杯酒:“傅总,怠慢了怠慢了,有眼不识泰山。”
傅平安也起身:“王局您太抬举了。”
王局说:“傅总低调,白龙鱼服,也怪我功课没做足,要不是这个电话,我还蒙在鼓里,我重新给大家介绍一下傅总,傅总是安兰国际贸易进出口集团董事长,全国人大代表,江东省政协常委,全国青联常委,江东省致公党副主席。”
举座皆惊,严格来说傅平安并没有行政级别,但他的政治加持远高于在座诸人,二十多岁就有如此成就,岂能不让人震惊。
现在大家又都相信李建民的封建迷信观点了,傅平安就是菩萨身边的童子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