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张总,今天没时间,明天我去。”
这小保安真是奇怪,他到底图个什么,难道是图老娘的美貌与气质?张维娜看看玻璃倒影上的自己,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当的话还是大美人一枚,只是最近着急上火,憔悴不堪,小保安看样子二十出头吧,如果真想勾搭自己,那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可他怎么不来呢?图钱?老娘都快穷的喝西北风了,张维娜怎么也想不通这个道理。
傅平安就是忌惮孤男寡女才没上去,在他心中,这位张总是很奇怪的存在,关系既近又远,可以用生命来守护,却不能亵渎半分,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张维娜,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种念头呢,就像是被人种了某种程序一样。
兜里只剩下一百多元钱了,还要过二十天才能发工资,保安工作只管住不管吃,这些天如何解决吃饭问题,他不由得焦虑起来。
忽然监控屏幕上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傅平安立刻拿了手电过去查看,在九号楼下配电房附近发现一个人,手电光照耀下是松松垮垮的老头衫,大裤衩和塑料拖鞋,向上移动,一个人用手遮住脸恼怒道:“照什么照!”
声音有点熟,傅平安放下手电,那人放下挡脸的手,两人同时愣住:“是你。”
这个屌丝男是李可,混迹三和的大神怎么跑到宝安区来了,兴许是来打零工吧,也不像,打零工也得有个打工的样子,这样子分明是来顺手牵羊偷东西的。
不过看李可身上没什么东西,应该是还没得手,傅平安赶忙拉着他来到保安室:“你怎么跑进来的,幸亏遇到我,被别人抓到你就麻烦了。”
李可翻翻眼皮:“你在这当保安?”
傅平安说:“别哔哔了,吃饭了么?”
李可想着晚饭吃的澳龙鲍鱼鹅肝,嘴里却说:“没吃,饿了两天了。”
傅平安将手伸进裤兜里,捏着那一百多元有些犹豫。
“你这一个多月到哪儿去了,我在三和到处找你呢。”李可说。
“我去东莞打工了,刚到这边没多久。”傅平安想到自己还有一部手机,于是将裤兜里的钱拿出来,几张零钱自己留下,一百元给李可:“你拿着,吃顿饱饭,去找个零工干。”
这张百元钞票已经被汗水浸湿,李可没拿,盯着傅平安:“你记起我了?”
“有点印象。”傅平安说,他脑海中浮现出工地、塔吊和网吧,劣质卷烟和暗红色的血,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细节,越想脑子越疼。
“你和我爸在工地上干活,我爸得了肺癌,你俩一起到学院旁边的网吧来找我,你还打了我一顿,后来我爸跳塔吊死了,是你陪着我把遗体送到火葬场的,我后来退学了,到南方来发展,一直混到今天……”李可想到老父的惨死,泣不成声,那是他心底永远的痛。
“我答应过老李,楼面上的活得干完。”傅平安喃喃自语,陷入回忆,等他回过神来,李可已经走了,那一百元也拿走了。
……
次日,中午,傅平安正打算趁午饭时间出去一趟把手机卖了,队长拎着一个保温箱走进来说:“别出去吃了,也别叫外卖,老板请客,免费午餐。”
保温箱里是高档盒饭,米饭和菜分开放,有鸡腿大虾花椰菜和煎蛋,白米饭上还撒了黑芝麻,保安们高兴坏了,问是哪个老板请客。
于伟说:“不知道,反正行政说了,公司管一个月的午饭和晚饭,都这个标准。”
傅平安放心了,他的手机保住了。
匆匆扒完盒饭,傅平安跑去张维娜的设计室,这会儿设计室人多,不用避嫌,他先和张总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到电脑前上网,搜索关于失去记忆方面的词条,想查查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张维娜端着咖啡站到了傅平安背后。
“嘿,小伙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傅平安起身:“张总,我叫李小明。”
“你还能再路人一点么?”张维娜说,看了看电脑屏幕:“查资料呢,我还以为你想玩点游戏呢。”
“嗯,查点东西,还想学点知识。”傅平安说。
“想学设计么?”张维娜开玩笑道。
傅平安却认真起来:“我没有艺术基础,学这个事倍功半,像我这种没上过大学,没有专业技术,只能从事低端的业务工作,靠口才和情商吃饭,等积累了一定经验,再自己当老板。”
张维娜点点头:“你头脑很清楚嘛,对自己的定位很精准,我这里有一笔应收账款,你帮我收回来,咱们二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