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平安就这样懵懂的跟着代表团去省里开会了,一路上他和茜姐打了十几个电话了解情况。茜姐让他放心,处理这类事情,她更加专业。
原来范东生打的是王三宝的儿子王天一,所谓淮门黑道的太子爷,王三宝结婚很早,糟糠之妻和他生了个女儿,等他发迹之后机抛弃妻女,娶了一个比他年轻十几岁的女人,九五年生下儿子王天一,起初不叫这个名字,因为太过溺爱,总是惹是生非,上小学就把女同学拖回家里猥亵,因为不满十四岁逃脱了法律惩罚,为了给儿子去霉运,老王花重金请高人改了个名字,叫王天一。
王天一本来在淮门一中读书,当然是那种花钱托人硬塞进去的,高一下学期就把女同学肚子搞大,影响实在恶劣,被学校劝退了,又花钱上了二中,好歹混完高中,再花钱上个大学了事,平时他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没想到居然被二中扛把子范东生给揍了。
茜姐说,警察心里有数,王三宝虽然横,但咱们也不是白给的,他能找人,咱也能,这案子要么赔钱私了,要么按照互殴处理,各大五十大板,罚款加行拘,那是王三宝不能接受的。
“我也不能接受。”傅平安说,“那样我弟弟就有案底了,就不能考大学了,虽然他挺想混社会的,但我不想让他那样。”
“你搞错了,前科是法院判决的拘役和有期徒刑,公安机关给的行政拘留不算前科,没多大影响,那也只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就看王三宝怎么想了,哎呀你别担心了,好好开会。”茜姐这样说。
两会在省城近江省委招待所召开,封闭式管理,议程紧张而密集,开完大会还有分组讨论,傅平安是新人代表,还不懂得规矩,也写不出洋洋洒洒的发言稿,但这并不影响他当选为新的江东省人大代表。
五天会议一结束,傅平安立刻赶回淮门,踏进家门的时候就觉得不大对劲,父母的表情错综复杂,难以言表,这也难怪,俩儿子一个太争气,一个不争气,喜忧参半,酸甜苦辣。
“平安,你现在是人大代表了?”傅冬梅问。
“江东省人大代表,刚选举出来的。”傅平安说,他也没料到一场血战带来的后续这么多,这份荣誉和职责,都是战友的命换来的。
“那你能不能找找关系,把你弟弟的事解决一下。”傅冬梅说,“学校把他开除了,东生不能没有学上啊。”
傅平安愕然,公安机关还没怎么样呢,学校就先处理了学生,他说我现在就去找学校要个说法。
“今天学校放假,你先去管管东生吧,他情绪不太稳定。”傅冬梅指指楼上,“好几天没下楼了。”
傅平安上了六楼,看到范东生并没有表现的情绪不稳定,这货正坐在床上玩纸牌接龙呢,而电脑屏幕被砸了个洞,想必自己不在家的日子,老妈狠狠教训过范东生。
“哥,你可回来了,干啥去了,一去好几天,是不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去了?”范东生大大咧咧的问道。
“你被学校开除了,还这么开心?”傅平安皱眉问道。
“不是开除,停学而已,暂时的。”范东生一脸的无所谓,“我正不想上学呢,在家休息再好不过了,就是老妈不让我出门,没法去网吧玩,家里的电脑也让老妈给砸了,你看看是修还是买……”
傅平安大怒:“你多大了,还这么没心没肺,尽给家里添乱,你把人打成轻伤了知道不,够进少管所了!”
范东生说:“那好啊,少管所里都是人才,等我从里面出来,不得学一身绝技,在江湖上也算是有一定资历了。”
面对如此冥顽不明的弟弟,再多的教育都是白费口舌,傅平安拎起了拖把,将范东生打了一顿。
打完之后,该帮的还得帮,傅平安先给倪老师打电话询问情况,得知范东生确实是被校方停学的,但下一步处理很可能就是开除,决定因素在于司法机关如何裁定。
学校照章办事,傅平安无话可说,要怪只能怪弟弟太顽劣。
再给茜姐打电话,约了时间在外面详谈,晚饭的时候,傅平安赴约,陈茜和赵光辉两口子都来了,一边喝酒一边聊。
陈茜说:“这回闹得比较大,王三宝的要面子的人,他儿子被人打掉牙,他小蜜的哥哥被你掰断了手指头,这事儿肯定不会善了,那边放话说,既要你们赔到倾家荡产,还要把你们两兄弟都弄进去。”
傅平安说:“我考虑好了,东生打人,是他不对,我先动手,是我不对,这事儿咱不占理,认栽,该怎么赔就怎么赔,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但前提是必须公平。”
赵光辉说:“话是这样说的,但事儿不是这样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