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就回家。”季淮打开车门,等她坐上去后给她系安全带,系好后没有立马起身,看向她说,“确定不是生病了?”
她点了点头,但也没什么精神。
路上,季淮给王嫂打了电话,回到家刚好能吃饭。
施韵喝了碗排骨汤,吃了一小碗米饭,季淮给她剥虾,她吃了三只就说饱了。
“再吃一口。”季淮把手里的虾沾上酱汁,递给她嘴边。
“真的饱了。”她说着,还是慢吞吞张了口,咬了半口。
他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忍再强逼,将剩下的半只吃掉。王嫂洗了水果,她也没吃多少,兴致缺缺。
“说话都有气无力,这么累吗?”季淮抱她上楼,看着怀里的她,紧蹙的眉头就没松过。
施韵双腿缠着他的劲腰,被他考拉抱着,圈着他的手软塌塌,耸拉着脑袋,显得又娇又弱,惹人怜惜。
他上楼的动作放缓,稳稳抱着她往上走,走入房间,抱着她站在床边,吻上她殷红的粉唇,手覆上她的头顶,声线徐徐诱导:“是不是怕我担心就没说?是哪不舒服?”
施韵撅了撅嘴,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一酸,眼眶倏然就蓄满泪光,她一眨眼,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季淮脸色骤变:“哪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她吸了吸口气,声音带着鼻音:“我想你了。昨晚做噩梦,就一直在想你,本来应该昨晚回来,就能抱着你睡。”
好讨厌遇到孟诗晴,讨厌听到她说的话,让她脑袋里变得乱糟糟。
脑袋疼,也睡不着,心闷气短,整个人都不舒服。
“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季淮把她放在床上,目光温软缱绻,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又将她垂落的发丝撩到耳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你是小哭包吗?我被你吓到了。”
他昨晚也没怎么睡,说好了要见面,见不到她总不踏实。
“我是磨人精。”她牵强扯了扯嘴角,精神不太好。
“你要磨谁?”季淮没起身,额头抵着她额头,亲着她在哄,“你这幅神色蔫蔫的样子能磨得动谁?洗完澡就睡觉,明天精神不好也别去工作,我带去你去医院看看。我去给你拿睡衣,想穿哪一套?”
“和你穿一样的。”
“你想穿哪一套,我就陪你穿哪一套。”
……
施韵进入浴室,将水温调得偏高。
满身的疲惫在热水的冲洗下好像减缓不少,但脑子好似又变得沉重,太阳穴两边针扎般在疼,她手握成拳头,而后重重按压好几下。
这种情况之前她也有,头会时不时泛疼,不过已经很久没有发作。
等不疼了,她才走出去,也没对季淮说。去了那么多次医院,一遍遍检查,什么都没查出来,一切指标正常,何必让他担心?
季淮给她吹头发,她懒洋洋揽着他的腰,想把自己埋在他怀里。
吹风机的声响能赶走脑子里的乱糟糟,他温柔耐心地触摸可以安抚她燥乱不堪的心,她贪恋这一刻,又在和自己做对抗。半晌后,她突然抬头,清澈水润的美眸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去试婚纱?”
“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季淮拨动着她软滑的发丝,觉得还是太湿,又继续在吹,“你想什么时候去?”
“我不知道。只是在想,我都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婚礼上能请的人都没几个,我……”
后面的话她还没说完,就敏锐感觉到季淮身子僵了僵,手也顿住。
施韵又说,“我是不是没什么朋友啊?”
“……嗯。”他应完又说,“那家孤儿院倒闭了,你上学时在兼职,每天都很忙,所以没什么朋友。”
“一个都没有吗?”
“……嗯。”
段景言不算。
施韵把头重新埋进他怀里,没有再问。
季淮给她吹好头发后,觉得自己思绪也不对,借着洗澡逃避,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很慌,越想越慌。
浴室外。
施韵的手机亮起来。
孟诗晴发来一条语音,她一点开,对方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出来:“原来你是出了车祸,脑子被撞坏了。我说你怎么不记得段景言了,这才刚分手,你就和季淮搞上,脑子坏了也够拼的。”
“以前装得那么清高,骨子就这么下贱?这是本性暴露吗?说你装真是一点都没说错,不就是想找个人养着你吗?你也真是好手段,让季淮睡你都睡出感情了。”
“睁大眼睛好好看我给你发文档,好好唤醒你的记忆,还是说早就想起来了,装出来骗季淮的?你骗得了他,骗得过所有人?我会拿去给季爷爷还有季伯父和季伯母看,你以为你能进得了季家大门?野鸡配待在那个圈子吗?”
“你不是不会放低姿态吗?你不是很有尊严吗?施韵,认清自己,你就喜欢哄男人,靠伺候男人上位,和卖有什么区别?识相点你就给自己留点面子,我也给你留点面子。”
……
季淮实在担心她,加快洗澡的速度,匆匆擦了头发套上睡衣就出来,看到她缩在床角里,走到床边爬上去,要去抱她,“怎么不躺着?”
她语气抗拒:“你别过来。”
他以为听错了,停住动作,“刚刚才说让我早点出来,现在又不要我了?”
施韵弯着身子,死死攥着手机,低着头,表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