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抱着她翻了个身,牙齿磨了磨她的手指,冯巧兰只感觉手指有些微疼,那种非常轻微的痛还带来浑身的酥软,脖子都跟着缩了缩。
“大晚上闹人呢?”季淮松了嘴。
“是你闹人。”冯巧兰快速缩回手,还放在身后擦了擦,“痒死了,你属狗的吗?还咬人!”
“我闹人还是你闹人?”他不急反笑,低头凑近她的脸,亲了亲她,“不咬你。”
冯巧兰被他亲得晕乎乎,伸手揪上他的衣领,害羞又迷恋往他怀里靠。
生了孩子,两人没了私密的独处空间,加上孩子闹腾,的确也增加了不少烦恼,但两人的关系却愈发亲近,有了最紧密的联系。
腻腻歪歪好一会,好似才刚睡着,孩子又醒了,又得哄。
两人和之前的夜晚一样,忙着哄,忙着喂奶,忙着睡觉,天也跟着渐渐亮了。
*
村里的消息灵通,冯巧兰才刚回来,就有不少人问冯母生了男孩女孩。
得知女孩,不少人唉声叹气,背地里不知道又讨论了多少。
张大婶被传得了疯子病,闹腾了一阵,中了风,一边身子偏瘫,时常扶着控制不住发抖的手来回转悠。
身子偏瘫,手脚不利索,但脑子好。
村里的妇女喜欢围聚在井口聊天,张大婶也在,她斜歪着嘴说,“冯大峰的女儿生了,是不是回来了?”
陈老太太是个八卦的主儿,压低声音,手作喇叭状,眼睛还乱飘着, “生了生了,也是个女娃,还去市医院待了好几天,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
没问题谁去医院?还是去市医院。
村里人穷,大部分人还忌讳行医。
“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但他们家生的怎么都是女孩?”张大婶说了之后还说,“我之前看她那肚子,的确有点像女孩,一点都不尖!”
“是了是了,季二家的媳妇,肚子尖尖,生下来就是男孩。”
“你还别说,这个就是准,你看我家儿媳妇怀第一胎,肚子很圆,生下来就是女孩,第二胎尖尖,还没生我就知道是男娃,第三胎也尖尖。”
……
一群人在热火朝天讨论,张大婶又说,“他们家风水是不是不好?这下好了,季淮没去读大学,留下来守着他媳妇生儿子,生下来是个女儿,你说气不气人?”
陈老太太珉紧唇,十分认同,“明年还能生第二个,我估计就是想要儿子,所以留下来。”
她们正讨论着,冯母挑着水桶走下来,脸上带着笑意。
冯大峰今天又去卖了一批巴戟,里头还有好些是季淮挖的,这一批卖了接近两百块,可是一笔巨款。
季淮还很孝顺,一分钱没要,让他们留着养老。
今天家里买了排骨,给冯巧兰炖了一半,还能留一半他们吃,家里头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都在呢?”冯母笑眯眯走过去,开始打水。
大家早就止住了话题,看向她,陈老太太率先问,“你家小兰也生了好些日子,恢复得怎么样?”
冯母热络答:“还不错。”
天天吃着补汤,要是再长点肉就更好了。
张大婶见她这么开心,还以为生了男孩,再次问,“你家小兰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啊?”
冯母脸色未变,又打了一桶水,笑呵呵回,“女孩,那个小家伙很闹,会哭得很。”
家里有了这个小家伙,别提多热闹,她和冯大峰也喜欢得很。
张大婶是不理解,一个女孩,搞得很稀罕似的,这养大了,还不是替别人家养?
“女孩也好。”陈老太太安抚她。
冯母仿佛没听出她们的言外之意,打完水还说,“后天我家童童就满月了,我们给她准备办一办满月酒,大家到时候来帮帮忙,一起聚一聚,吃个饭。”
张大婶揉着她发抖发麻的手,抬高声调反问,“还办满月酒啊?你家小兰结婚的时候才刚办过,又要办?”
村里头办酒,多多少少也要给点份子钱。结婚的时候办也就算了,生个女娃也要办,是不是等生了男娃还要办?
骗钱呢?
在场其余人也没说话,多多少少也有点小心思。
“季淮要办,你们人来就行,就是请大家吃吃饭,高兴高兴。”冯母怕误会,说完还强调,“什么都不用带,就是大家一起吃吃饭,也没大办。”
一听说只要人来就行,当下就明白了,那就是免费。
免费去蹭吃蹭喝,大家一下又变得非常热情,纷纷道:“季淮要办啊?哎哟,看不出来他还挺疼这个女儿。”
“可不是嘛,干活回来就得抱,他很疼孩子。”冯母回着,话语里也极其满意。
陈老太太又变了口风夸,“我当初就看出来了,这小伙子不错,考上大学也没去,你家小兰享福了,等过两年,再生个儿子,你和冯大峰也是享福的命!”
冯母笑得合不拢嘴,挑水离开时,又特意叮嘱,“后天记得来啊。”
*
季佳盺满月当天,村里头的妇女早早就来帮忙。原以为只是随便炒几个菜,吃点粗粮饭,看到几只鸡鸭的时候,张大婶都瞪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