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倏然看到地下的石子缝里有一根小拇指大小的根茎,皮为黄白色,呈圆柱状,表面还有横裂纹,弯弯曲曲在缝子里钻着。
十分像他在收购站看到的巴戟,不过有点短小。
他蹲下来仔细看了几眼,随后继续卖力挖,陆陆续续出来几根根茎,都只有小拇指般大小,好些是呈连珠状,表面有纵皱纹。
挖了一身汗,这才取出来的一根根细细小小的根茎,上面连接着巴戟藤,可以确定就是巴戟的根茎。
根茎丑得可怜,又细又小,但季淮干得起劲,等他把根茎都取出来抓在手里,还是按捺不住激动。
距离巴戟根茎最近的地方,藤根很可能就是空心,这就是判断的依据。
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他又开始往山下走,看到巴戟叶子的时候,上前扯一段,看看藤根是不是空心的。
扯了好几段,在半山腰的草丛里又发现空心的藤根,他挥起锄头就开挖。
这还没往下挖多深,里面的根茎真就露了出来,这些根茎呈黄棕色,一根根比他的拇指还要大上一圈。
他又赶紧把旁边也挖了,露出来的根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一根接着一根。
这一次,季淮挖的面积很大,横面长度大约超过一米,往下挖得更是超过两米。这里的巴戟年份怕是不小,根茎太粗了。
等全部挖完,他提在手里拎起挖到的巴戟根茎,有些呈圆柱状,有些呈连珠状,单手拎着还有些费劲,垂下来的根茎都快要碰到地面了。
肯定在十五斤以上。
这种东西现在还没什么人会来挖采,会更容易找到,而且产量很大。刚刚那颗巴戟应该是年份不长,所以短小。
要不是今天晚了,他还想再去挖别处,毕竟收获很大。
季淮下山时,途径刚刚设置陷阱处,居然还撞到在一旁打滚的一只鸟,他都把布置陷阱忘了,小跑上去逮住了那只鸟,有一种白捡了个便宜的感觉。
虽体力大耗累得不行,却神清气爽。
回到家,冯巧兰在院子里喂鸡,冯母在做饭,他把背篓里的巴戟倒出来,随后拿着盆去打水,准备好好洗一洗。
冯大峰回来时看到这一幕,走上前不由吃惊,“拿来的这么多鸡肠风?”
他虽没挖过,但他认识。
“山上挖的。”季淮正在舀水,把巴戟放在盆里搓着,洗去表面的黄土,开口问“爸,这东西做药材是直接晒干吗?”
冯母从里面探出头,“要先蒸熟,然后敲碎才能晒干,晒干后就可以收起来。你挖了这么多,是要泡酒还是拿来熬汤?熬汤也不需要这么多。”
村里人碰巧挖了这东西,一般是拿来泡酒,有时候熬汤也会放入一点调味。
“我准备晒干了拿去卖,上次去收购站看到有人卖了,十一块左右一斤。”季淮洗好一部分,又把另一部分放进去。
“这么贵?”冯母傻眼了,连忙小跑过来,盯着那些巴戟,“这东西真这么贵?”
“它能入药,当然就贵。我准备晒干也拿去卖,小兰要生了,得攒点钱。”季淮点头,手上动作没停,继续洗着。
冯巧兰也走过来,拿起一根起来看,十分诧异,“这么贵,是不是很难挖?”
“很难挖。”冯大峰难免也有些不平静,上前看了好几眼,“根茎看起来很老了,这东西满山遍野都是藤根,但是根茎难挖,之前也就季二胖他爷爷在山上挖坑种树碰巧挖出一根这么大的,村里人一般拿来泡酒。”
季淮倒掉盆中发黄的水,又舀了一勺水洗盆子,紧接着往里盛水洗第二遍,抬手擦了擦汗,“我挖了几个坑都没找到,从年前就开始找,今天才让我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靠近根茎的藤根是空心,瞎挖挖不到。”
冯大峰眼底变了变,语调略微提高,“藤根是空心,你确定吗?”
乡下的人一般不会去挖什么药材去卖,若是在山上挖到了什么东西,也是自家用,压根没想着去换钱。
他知道鸡肠风是好东西,紧紧局限于他知道这东西不好挖,难找得很,而不是收购站给的价格高。
若是有判断依据,收购价格又怎么高,他都感觉自己找到了出路。
“我挖了两处,都挖对了。”季淮也没私藏,如实说。
“那不是看藤根就能找到?”冯母比冯大峰还要思潮翻涌,因为冯大峰力气大,吃得了苦,季淮都能挖到这么多,他不是更能?
听言,季淮也点头,随后把竹篓里的那块沉香木给了冯大峰,对方前天也砍了两块,取了明天就能一起拿去卖。
季淮最近砍回来的沉香木都给了冯大峰,卖的钱可以贴补家用。
冯大峰接过来后就在一边削着,冯巧兰打算帮季淮一起洗,但被他拒绝了,只能坐在一边。
他抓回来的小鸟被绑住了脚,被放在一边,冯母出来时把它放在鸟笼,走去鸡窝里捡出两个鸡蛋,心情愉悦,“今天蒸了干米饭,用野菜煎蛋,把剩下的那点腊肠也炒了,再煮个鸡蛋汤,就差不多了。”
冯大峰上回卖了沉香,买了一些米回来,家里的米也多了点,这一顿就吃得好一些。
“妈,我去摘点菜洗了放汤里,不然太没味。”冯巧兰站起来说。
冯母:“行!”
冯巧兰走到院子边,摘了两颗小青菜,正想走到水缸边洗的时候,季淮伸手接过来,“这边都是水渍,地滑,我来洗。”
她伸手递给他,他接过来后,三两下就掰好,舀是开始洗,洗了几遍后,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把菜拧成几段,放在冯母炒菜的灶台上,“妈,我放这了。”
“好。”冯母眉开眼笑,应得热情。
季淮不让冯巧兰靠近,她就搬了个凳子坐在一边,季淮继续回来洗巴戟,还拿了刀和砧板,洗好后将它斩断变短,方便蒸煮。
冯大峰也在一边认真削磨,一家人各忙各的,偶尔说上几句话,或者不说话,气氛还是空前和谐,甚至带着淡淡的温馨。
季淮把巴戟处理好,蒸煮的时候冯母也在一边帮忙,她像是长长松了口气,翘着嘴角带着难掩的激动,“要是真能卖十一块一斤就好了,小兰马上要生孩子,你们也有笔钱在手里,这样就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