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不是一个根部的。
它的藤条会顺着往前爬,如果这片土壤肥沃,那就会肆意生长,顺着灌木草丛往上爬,可此处土壤下面不会有它的根。
至于根部在哪?
无法判断。
季淮手上拿着一段斩断的藤条,看着里面包裹着的白色藤根,眉头越蹙越紧。
他知道肯定有判断方法,不然他在收购站的那群人是怎么挖的?藤条遍布漫山遍野,难道翻山找?这根本就不可能。
至于判断的方法,多半就是靠近根部的藤条与别处有些许不同。
通过开花结果判断?可巴戟的花期是四月到六月,结果期也已经过了,几乎不可能靠这个判断。
刚刚耗费太多体力,他坐在地上休息,还扯了旁边的一根藤条,对比来对比去,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不够想想,能卖到这么高价格的药材,肯定不好挖,要不然就被人挖完了。
半晌后,他起身往山上走,在一处还算平坦处又看到了巴戟的叶子,它的不远处还是一颗高大的沉香树。这棵沉香树很高,枝叶茂密,树干粗大,对他来说,爬上去很难,多半也没有沉香可取。
现在快到午时了,下午还得去上工,重新去找沉香木费时间,巴戟的根茎在哪,他也不知,总得有点收获吗?不然白费了一个上午,最后没法,只能继续开挖。
赌一赌运气了。
季淮顺着藤条找了个位置,用锄头先锄掉表面的野草,紧接着开挖。
挖土是个苦力活,他挖了一会后得歇一歇,挥汗如雨。
不断往下挖的时候,迟迟没有看到根茎,季淮大呼了一口气,只能停了下来,略带烦躁,还一把扯到浮在表面的藤条。
他都挖到了旁边沉香树蔓延过来的根,这种情况下,巴戟的根要是在这,估计也是夹缝生存。
刚刚挖了一个大坑,什么都没找到,现在又挖了半个大坑,汗水染湿了衣服,还是没什么都没有,季淮想来想去想不通,一锄头又下去,挖了一个大口子。
原本是发泄发泄烦躁,无意往前一瞥,看到那被翻出来的那块土里还有一块黄褐色的东西,他眼底闪了闪,蹲下捡起来。
仔细一看,略带诧异,这个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不就是沉香吗?
再次确认后,季淮嘴角止不住勾起,没控制住露出笑,抬头起来看向不远处的沉香树。这块沉香中间是空的,是大树的这部分根部受到了蚂蚁的啃食或者人为的破坏,然后这部分的根部都已经腐烂分解,只留下不能腐烂的沉香。
也就是说,这一块全部都是沉香,不需要任何削磨。
他蹲了下来,将土里其余部分的沉香全部挖出来,整块大概有半个手掌那么长,大约为三指宽,中间为空,仔细擦拭掉上面的黄土后,他琢磨着肯定有个几两。
虽说没挖到巴戟,捡到一块沉香,也算可以意外之喜。
季淮收拾东西下山,心情还不错。
*
“回去了?”
“收工收工。”
“走了。”
……
田埂上,大家断断续续收拾工具,拎着鞋子扛着锄头,手上还拿着镰刀,准备回家。
“翠香啊。”
“诶。”冯母笑着应了一声,刚要出声的王大妈欲言又止,最后又把要说的话吞了回去,挤出笑,“走吧,回去做饭。”
一路上,王大妈还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冯母听得一头雾水,等到冯大峰回来,她忍不住说,“村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怎么感觉大家有些怪怪的?”
冯大峰一路走回来,也察觉到了, “我听到他们在讨论,但走过去的时候没听着在讨论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不是下了什么文件?”这是冯母能想到的了。
冯大峰:“我哪知道?下午问问。”
冯巧兰从屋内出来,刚好听到两人在说话,她更是什么都不知道,孕晚期的她没嗜睡的时候就赶紧看书背书,自然插不上话。
季淮背篓里抓着活鸟,怕走大路被发现,从后山绕回来,都没走正门,从冯家后墙翻墙而入。
冯大峰拧眉,见季淮滑了一脚,不够也没摔着,用手撑着地了,他还没上前,冯巧兰就着急了,顶着大肚子上前扶。
“没事。”季淮快速起身,还从背篓里拿出两只鸟给冯母,“妈,我今天抓了两只鸟,您处理了给小兰炖汤喝。”
“又抓了两只啊?”冯母欣喜若狂,看着那两只鸟,连忙点头,“两只也吃不完,我看得养着,慢慢给她炖了吃。”
“既然抓了两只,另一只给他炒了吃,还养着做什么?”冯大峰口中的他自然指季淮,“家里也很久没吃肉了。”
鸟是季淮抓的,若是都留给他女儿,说不定人家有意见,人家也是城里人,嘴叼,隔三差五也得吃肉。
这小子上回还说家里伙食不好。
季淮也没拒绝,反倒说,“炒了也行,我们大家也吃吃肉,过两天我再去抓抓看。”
冯母看着那两只鸟,她是想给女儿留着补身子,肚子里的孩子需要营养,大人吃什么肉?可冯大峰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多说,拎着那两只鸟就进厨房。
冯巧兰去给季淮倒水,冯大峰看向季淮,轻咳了一声,问他道,“昨天卖沉香那十块钱,你全给小兰买麦乳精了?”
季淮:“嗯。”
冯大峰又抿了抿唇,望向别处,“营养得慢慢补,一时也急不得,以后日子也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