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隔着这么远怎么了?情比金坚怕什么?”
温芸盯上他发来的话,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不知道回什么的时候,见他发来的最新消息,瞳孔一缩,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也跟着嗡嗡嗡起来。
他说:“你不就怕奶奶知道你的身世吗?你怕她嫌弃你,会不同意我们交往,反对我和你在一起。”
她拼命掩饰的不堪、不愿意直面的事实,就这样被他血淋淋揭开,放在阳光底下。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他都知道。
“我智商还够用,只会在她面前说你的好而不会破坏你的形象。你不让我说我以后就不提,而且这事我觉得也没什么,我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只会很心疼你,想照顾你。依照我对她的了解,她也会很喜欢你。”
“又没什么大不了,我可以养你,我家就是你家。”
“谁还在意这个?乱想什么呢?”
……
他直接摊开来讲,非常云淡风轻,一点都没当回事。
温芸发现也没想象中那么尴尬,一直以来的忐忑反而得到舒缓,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压抑着她的大石头正在慢慢落地。
原来这件事也没那么难堪,也会有人不在意。
季淮又发来语音通话,她接了。
“拐弯抹角说一大堆话,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直接和我说的?隔了那么远,要是你不和我说,有误会就憋在心里生闷气吗?”他一阵教育。
温芸埋头没接话。
“傻不傻?多大点事儿?”他万分无奈,顺带笑她。
“你先别说这件事。”温芸还得缓缓。
“行!”他应下,自嘲道,“我爸妈早死了,我不是更惨?”
“我又觉得没什么。”温芸想也没想接话。
“对啊,我也觉得没什么,你那么敏感呀?我就是喜欢你,和其他人有关系吗?”季淮反问她。
温芸没话可说。
“是我表现不够爱你,让你有所怀疑了?”季淮挑眉,尾音微扬,意有所指。
温芸一听他这么说,自从响起前两日他在床上抱着她说的话,不停绞弄着她书包上的小人偶,声音越来越小,“……我怎么知道?”
季淮接话:“还敢说你怎么知道?你就欠收拾!”
温芸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一会,马上到站了。”
话落,匆匆挂掉,缩着脖子好久没都敢抬头 。
季淮看着挂掉的语音通话,扬起唇畔也没继续纠缠。
下午。
季淮算准温芸到站的时间,他给她打了个电话,得知学校派大巴来接,且她已经坐到大巴上,让她先好好休息。
温芸这两天是真累,到了校车上终于能放下戒心,靠在座位上就睡着了。
季淮打听清楚苗医的地址,走下楼就看到王秀芬在院子里锄地。他简直服了,走过去抢过锄头,“今天早上才说腰疼,现在又干活。”
“这些地瓜要种了……”王秀芬开始找借口。
“种什么种?赶紧穿好鞋,现在带你去看苗医。”季淮把她放在一边的鞋拿过来,催促着。
“现在去哪看?过几天……”王秀芬倔得很,不晕倒在地上起不来,那都不能去看医生,得忍着。
季淮没让她多说,拉着她就往车上塞。
王秀芬还在惦记着她没锄完的地,他没忍住道,“每天都贴着膏药,你是真不怕你瘫痪在床上起不来是吗?”
这下,她害怕得闭了嘴。
大成镇距离他们有五十三公里,道路并不好走,季淮开了一个半小时,这才找到那个苗医在的地方。
一间破旧大瓦房,里面放了几张铺着草席的床,躺着好几个老年人。苗医年纪很大了,头发花白,胡子很长,穿着灰色的棉麻服。
他们进来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出去,大多是听闻名声来诊治的。
季淮把王秀芬扶到床上躺下,说了症状之后,苗医就上手诊断。
旁边的火炉上烧着一种草药,释放出清香的味道,把草药放在纱布里,敷在患处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苗医再次诊断,开始上手,据说是松筋骨后矫正、调经络,然后还会贴上一层灰色的粉,据说这才是药,要贴两个小时。
收费也不算贵,一共三十五块。
季淮小心翼翼扶着王秀芬上车,她躺在车后座,在回去的路上说道,“这个真的有用?还要来这么远。”
“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明天也要来,得连续来一周。”他回。
一个疗程是七天,苗医说像王秀芬这样的情况最少得来七天。
她摸着自己的腰,许是心疼车油钱和药费,回家也不拿锄头了,终于舍得回房间躺着休息。
季淮则拿起来盆子,倒上米糠和玉米粒,拌了一盘又一盘,开始喂鸡喂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