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片寂静,没人回他,两个人该干啥干啥。
画面就像凝固般,甚至带着一丝尴尬。
季淮神色讪讪,搓搓手往季子晴身边走,蹲了下来,凑过去说,“爸爸买了辆新车,要不要去看看?”
季子晴往一边挪动,直接背过身不看他,把装菜的篮子也拉到一边,给他一个后脑勺。
季淮:“……”
他又站起身,走到殷采身边准备说话,还没说话,对方一边切肉一边道,“别在这里碍手碍脚,不想听。”
“那个车,我是买来运货,我打听过了,可以……”
“啪!”殷采狠狠把刀往砧板上一劈,压根没听,“我不想听,你爱做什么做什么!”
季淮吓了一大跳,接下来的话直接咽回去。
舔着上去解释也不是他的风格,不敢继续惹殷采,干脆去洗澡了。
等他洗澡出来,母女两人已经吃好饭,并且没留他的饭。
问及原因,殷采说,“你不是也没考虑过我们的生活吗?你自己挣自己花,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么潇洒缺一顿饭啊?”
殷采被气得脑袋直疼,引发了偏头痛,季子晴给妈妈拿了止疼药,极力把要进来的季淮推出门外。
“出去!”
“快出去,不许气妈妈!”
……
小小的身子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能量,硬生生挡住了季淮,把他推出去两步,还要锁门。
季淮看着这些天和他有说有笑的小棉袄突然翻脸,心塞死了。
他看了看躺在床上扶着额头的殷采,才一转身,季子晴就关上了门。
“……”
季淮走到院子里,重新把车灯开了,照着一旁的角落,那里堆满了大件的废弃物,有废旧的座椅、铁锈品、各种乱七八糟的大袋子,不要的农作物工具……
他开始一点点收拾,搬到了车上。
季子晴想要安慰妈妈,钻到了妈妈的怀抱里,而殷采头痛欲裂,疼得冷汗直冒,昏昏沉沉睡着。
等到药起效,她才逐渐缓解,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季子晴已经在她怀中睡着了,小手还抓着她的衣角。
她轻轻松开女儿的小手起身,走到外头。
季淮又把旁边的几把不能用的锄头也扔到车上,关了车灯,见她出来,像是随口问一句,“好点了吗?”
闻言,殷采脸色又是一拉,压根不想接话,甚至想转身回房。
他走了过来,“我不去赚钱被你骂,我去赚钱,你也要骂,女儿都不理我了。”
一说殷采火气蹭一下上来,“你贷款买这个货车是为了赚钱吗?”
不怪她不相信季淮,这些年他只是嘴上说得漂亮,以前没少用三分钟热度骗季母的钱。
“也不全是。”季淮说得还有点理直气壮,“除了能送货,下雨天送女儿去学校,不然雨水老是把衣服淋湿,买了车方便。”
殷采深吸了一口气:“别扯女儿,你就是爱面子,耍威风。”
季淮:“……有,有一点吧,男人多多少少有点爱车,这辆才五万多,贷款一年就还完了。”
他居然还承认了,殷采都被气笑,“你知不知道村头那个公厕已经被划给张竹家盖房子了,只有靠山那边的公厕能用,你不是心疼子晴吗?那边蛇不少,大晚上的她怎么去?”
村里头留下两个公厕,一个在村头,周围比较干净,还有路灯,一个在村尾,这么些年没人用,周围都是草丛。
村里的人渐渐多了,没地方盖房子,所以都会申请这些土地,全村就他们家没有厕所,也没资格阻止别人拆了盖房子。
“我都把红砖和水泥买回来了,这不是要盖了吗?”季淮指着那个角落,又指了指车上的垃圾,“都收拾好了,这两天我就盖。”
殷采这才发现,他已经把院子里的那个角落收拾干净。
自己盖?
“我自己盖,能用就行,省点钱。”季淮说完又上了车,把半车垃圾运去丢掉。
殷采还是不怎么相信他,那天晚上狠下心不理他,又回房了,季淮还没回来她就累得睡着了。季子晴海谁在她床上。那天晚上季淮也没吃饭,也不知道睡在哪,天还没亮就出海了。
后来几天,他真的在家挖地基。有时候是白天,没空就晚上挖,自己搅着水泥,拿着红砖一块一块往上砌。
他还运回来小半车瓷砖放在一旁。
殷采那天没答应给他钱,他就办理了贷款,也没让她还款,还时常把海货拿回来放在冰箱,该给季子晴的钱也有给。
这不,今天出海抓了好几十斤海鱼,买了不少钱,又给了季子晴八百块,要交舞蹈和画画的费用了,还有学校的伙食费。
殷采犯不着生气,甚至还想着那天晚上是不是对他太过分。
为此,对季淮的态度都变了不少,多多少少有点愧疚。
她还是没忍住对他说,“出海又不需要小卡车,你留着钱买一艘好点的渔船不行吗?车可以晚点买啊。”
“那不行。”季淮已经把厕所砌得很高了,明天就能封顶,再等一段时间就能贴瓷砖。他又往上放了一个砖头,慢悠悠道,“总有不能出海的时候,过段时间进入休渔期,要等两个月。到时候我就去运货,总能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