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他的手紧了紧,温顺接话,“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全听你的便是。”
季淮紧蹙的眉头才松了松,心底在做盘算。
*
乔莘回到家后,心情舒坦很多,但是孕吐不减,季淮费了好大的力气研究膳食,才能哄骗她多吃两口。
瘦掉的肉也慢慢涨回来,虽然有些不适,但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她也不觉得累,还是满欢喜。
肚子一天天凸起,小家伙在里头踢她,一下又一下,她摸摸这头,他就蹬蹬这头,摸摸那头,他又踢踢那头,逗得她眉眼弯弯。
一根筋时刻在绷着的只有季淮,也只有他知道多危险。
就连府城的产婆他都信不过,原先说要搬去府城,现在他不想去府城了,直接去京城。
杨章在京城,有了这层关系,他能给乔莘请最好的产婆。
季母和季父是不解,这一下就要去那么远,乔莘还怀着孕呢,经不起折腾啊。
季淮说:“去了府城最后也要去京城,何必搬来搬去?我已经让杨太医帮忙购置了一处住宅,只需过去就行。”
乔莘倒没什么意见,“相公去哪,我便去哪,只是外祖母能否跟我们一起去?留她老人家在这边我不放心。”
何氏和云世德早就分道扬镳,两个人都过得堪比乞丐,她本就是个孤儿,只剩云老太太让她惦记。
云老太太也没什么念想,儿子早就靠不住,已经消失了。
她也就跟着乔莘去享福了。
季淮办事利索,很快,一家人就搬来了京城。
天子脚下,果然是不同,季父是商人,很快就投入到发展壮大家业中,为此乐此不疲,季母也开始奔走忙碌,与各位官家夫人打关系。
就连云老太太都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各种新奇玩意儿可真多,还有那长得黄头发和蓝眼睛的人,据说是瓜哈求国的人,距离这里很远。
季淮却成天围着乔莘打转,街坊邻居都知道新搬来的季家那儿子看中他媳妇,是个会疼人的。
杨章若说怎么做有利于生产,他记得牢,生怕漏了。宫中娘娘做什么,吃什么,他都恨不得全给她安排上。
吃穿用度,那要最好的。
云老太太那日还悄悄说:“ 宫中娘娘若是不得宠,怕还比不上你这待遇。你娘去得早,我总觉得你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个命苦的,如今看来,福气在后头呢。”
乔莘无法反驳。
别人孕吐几个月,她如今八个月了,还在吐,可就算如此,季淮也总有办法把她喂得白嫩白嫩,脸颊红润泛光。
接近临产,季家如临大敌,产婆都请了几个,季母听说附近白长山上的大师做法灵,又去请来宅子里做做法。
季淮成天成天焦虑得睡不着,掉头发,云老太太也说这几日心率有些不平,总惦记着她,只有乔莘跟个没事人一样。
大师来做法时,她正在院子里烤太阳,今日季淮给她做了虾酥糕,用的是最新鲜的海虾,虾肉嫩滑,她怎么吃都吃不腻。
京城比镇上强多了,这稀奇的水果多得很,以前见都没见过,放在冰上镇一镇,吃起来可太爽口了。
“这橙子还有吗?”她舔了舔嘴唇,看向旁边的丫鬟。
“少爷说您少吃点,吃完这个就别吃了,等到晚饭,再给您尝别的,新的蔬果小布已经送上府了,在冰镇着呢。”丫鬟回她。
“那是什么?”乔莘觉得她怀了一个小馋包,以往怀女儿时,没这么馋,如今天天饿,若是听着有好吃的,总忍不住那股馋劲。
季淮前两日还半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季家克扣了她吃食。
丫鬟回忆:“听闻是西楠产的水果,黄扁扁的一个。”
“我要过去瞧瞧。”乔莘说着就站起来,还说道,“要不你去饼屋再取些蛋酥糕来,我还是饿。”
“……”丫鬟看着空了的两盘,小声提醒,“您都吃了好些了 ,若是再吃,少爷知道该说了。”
提及季淮,乔莘犹豫了一下,摸着她的大肚子,柳眉微微蹙起,十分无辜,“可,可我饿……”
丫鬟还未说话,她又自问自答,“相公要是知道,应当也不会说我,大不了晚饭吃得少些,你快去吧,我若饿了,就饿着孩子了。”
说不过她,丫鬟只能出门去饼屋。
这回得亏吃多了,刚吃完没多久,肚里头这小家伙提前发动,疼得乔莘冷汗直冒,一阵阵倒吸声,痛感强烈。
季淮得知消息赶了回来,被隔在门外。
季母和云老太太在等,脸色焦急。
“少奶奶,您用力啊。”
“留着些力气。”
“换水换水。”
……
看着血水一盘盘端出来,云老太太双手合十,嘴里念念叨叨着,“一定没事,一定会没事。”
伺候乔莘的丫鬟还小,初见这种场面,眼眶红彤彤出来,把季母吓得不轻,脚都软了,拦着她问,“怎么回事?”
“少奶奶生不下来。”丫鬟哽咽着。
话音未落,季淮已经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