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是不是真如李玲儿所说,季淮太惯着她了?所以给自己找罪受。
季淮吃饭的时候给她发了个视频,和她聊天,其实也没什么好聊,说说今天做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他比任何人都管用,总能缓解她的不安,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徐歆轻声道,“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得过两天呢。”季淮看着视频那头的她,笑着问,“想我啦?”
“嗯。”她毫不犹豫点头,温顺乖巧。
“这么想我啊,那我尽快回来。”他笑得更开,还不忘对她道,“我也想你啊,比你想我想多了。”
她甜蜜蜜挂了电话,胃口好了不少,点了份外卖,下午还去了趟超市,买了不少水果。
当天夜里,她又做噩梦了。
那种窒息感再次袭来,她就像被慢慢抽走了力气。
腿上的血干枯了,她手上也满是血,走在大道上,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眼底唾弃,不断在讨论着。
“季家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
“一个暴发户,这么折腾怎么不破产?哎,我可听说季家那小子还玩了一个高材生,弄大了肚子就甩了。”
“什么女人那么傻?这要是我女儿,打断腿好了,丢人现眼,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
她想要发出声音,进行反驳,可是没人听她说话。
走啊走,走啊走,她拖着脚步往前走,看到了季淮。
他满脸憔悴,眼下都是铁青,她赶紧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哭着道,“你去哪了?我都找不到你。”
“家里出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宝宝没有了,季淮,宝宝没有了。”
她好心疼,心疼他,心疼孩子。
他脸色冷漠,一下就甩开了她,徐歆跌倒在地,他眼底皆是寒冰,“没了就没了,不正好?老子去哪关你什么事?”
“不是都分手了吗?阴魂不散吧你。”
徐歆第一次被这么骂,僵在原地,眼底皆是迷茫,喃喃道,“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们哪有分手?”
“还不算分手?”他冷哼了一声,“要怎么样才算分手?现在我可没分手费给你,怎么那么多事?别人打胎怎么没你这么多事?”
他转身就走,还不忘留下一句,“玩了那么多女人,就你最矫情!”
徐歆跌在地上,望着手上的鲜血,小腹又一阵阵疼,周围响彻着各种声音。
“季淮就是玩玩她的,还真陷进去了?这得多蠢?”
“他带的女人,一天几个,都睡不过来吧?”
“那可不?多着呢。”
……
徐歆目光呆滞,倏然又看到段益走到她面前。
“就算和我分手,你也不能找一个这样的人渣啊。”段益眼底无奈同情,“这不是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吗?”
在梦里,李玲儿还含着泪抱着她,从她的学校搭火车来看她。
她孩子没了。
季家濒临破产,他们分手。
她伤心欲绝,甚至有轻生的想法,季淮在她最爱他的时候抽身而出,并且狠狠插上一刀,成为了她过不去的一道坎。
自那以后,每天深夜流泪,只要想到他,就想被一把刀子在慢慢割着心尖,一下又一下,痛楚传递到每一个毛孔,呼吸都疼。
徐歆在半夜疼醒。
和昨天一样,她哭着醒来,无力摊在床上,眼底无神看着天花板,一股难以抵挡的悲痛袭击着她的五脏六腑,使之搅成一团。
她双手捂面,眼泪从手指缝里流出来,痛哭失声。
哭到累了,她又昏昏睡过去。
越睡越累,越累越睡,徐歆感觉自己好似都要昏死过去了。
梦里的场景不断在切换,季淮的厌烦,孩子的死去,她对他的执念,就想形成了一道道出不去的坎,让她险些要溺毙其中。
翌日。
徐歆拖着疲惫脆弱的身子,去了医院。
同样没胃口,走路都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去挂了妇产科,做完检查,坐立不安坐在位置上。
医生看着报告单,面无表情, “要不要?”
她没听明白。
医生很忙,对着电脑在打字,不耐烦道,“这个孩子要是不要的话,就过段时间来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