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啪”一声就把碗放下来,阴着脸,直接起身就走了。
季父气得胸口起伏,但是只独自生闷气,季淮性子就随了他。
“别气了。”季淮看向他,开口道,“我妈你还不了解?钱早没了,房子还要建,就让她去借吧,您自己赚的钱也别给她了,给了一分都没有。”
“怎么花得完?”季父气得脸色发青,还是想不通,看着季淮两口子,又不好意思把话说得明白。
去年他就给了童贞梅五六万,都是他去赚的钱,每一年都有,如今连十万都拿不出来。
季父后来又去问了几次,童贞梅说就是没了,去娘家借了四万回来,说以后让他们还。
为了这事,季父气得在乡下住了近一个月都没上来。
童贞梅也丝毫没理,每天依旧潇洒,就是偶尔会骂骂他们,嫌他们干活不利索。
夏妮丝毫想不通童贞梅手里为什么几万块都没有,花销真的那么猛?
她看向正在换衣服的季淮,十分不解,“妈到底把钱拿去哪里了?怎么可能连十万都没有?”
这两个月,她手里都两万了,这个小店一年不赚二十万也有十多万吧?季父的钱可都是给她,对方连两块钱的包子都舍不得吃。
非常节俭,只知道赚钱。
“可能给别人花了一点。”季淮整理衣领,看向她,万分无奈,但没明说。
夏妮听着怎么觉得有些怪怪。
给谁花?
周末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出去吃饭,途径一个餐馆的时候,见童贞梅在里面,和一大桌男人坐在一起,谈笑风生。
那个嗓门,门口都能听到了。
夏妮也尴尬,没有看过去,她突然想起上次去对面卖水果,对面的大妈问她婆婆怎么没来买?
她回了之后,对方意味深长来了一句,“你妈很会玩啊,你们这些年轻人都不如她。”
当时她笑了笑,也不知道回答什么,现在想起来好像很有内味。
季淮当做没看到,她也不会主动提及,这种事,也仅仅是猜测,她不敢说。
不过,当天她就无意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季芸带着她的小女儿回来了,对方五岁,不像那个小男孩那么野蛮,唯唯诺诺,不喜欢说话。
夏妮刚从二楼要下来,还没下去,就听到楼梯口传来声音,是季芸的声音,“妈,最近我听说你和菜市场那个剪头发的男人走得近?”
“你听谁说的?”
夏妮听到童贞梅不悦的声音,止住了脚步声。
菜市场只有一家理发店,里面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时常戴着墨镜,看起来应该也只有四十岁,据说老婆跟人跑了。
那个男人风评还不是很好,经常被人骂。
“满大街人家都这么传,你说我听谁说的?所有人都知道。”季芸话语不满,说完又道,“据说还出钱给他买了车,是不是?”
“我哪有钱?”童贞梅一下否认,“你个死丫头,乱说什么?离婚离了七八次,还没嫁,现在和那个张勇鬼混,我的脸,早就被你丢光了。”
“您咒我呢?什么七八次?当初要不是您反对,我早嫁给他了,我的人生,还不是被你祸害得这么苦?”一说这事,季芸也不淡定了,话语埋怨。
下面又是争吵的声音,童贞梅骂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嘴软,咒骂着。
声音太大,夏妮听得清清楚楚,她赶紧走过去,不想去掺和。
回到房间里,季淮躺在床上,正在睡觉。
他没什么大志向,干活和休息就是全部了,夏妮把事情和他一说,季淮似乎并不吃惊,还说道,“我也听说过这件事,他们说妈换了好几个老相好。”
夏妮一时无言。
哪里是老相好?童贞梅那是在找小鲜肉,毕竟都五十多的人了。
“当做不知道吧。”季淮并不想搭理。
小镇就这么大,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童贞梅又不是现在才不安分。
“也是,不能让爸知道,一大把年纪了,闹开也不好,让人笑话。”夏妮点头。
“嗯。”季淮应,他没有告诉她,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哪还有什么脸面?背地里也早就被人笑话完全,之后季父也会发现,到时候家里还得大闹,闹了之后也没用。
“家里的房子还得借钱盖,听说爸准备去找姨娘借钱了?我们手里有一些,要不要给爸?”
季父人挺好,夏妮还是看不得他这么老了还去奔波借钱。
“不用,让他借吧,爸闲不住,一年能赚五六万,给了他也是被妈花光,还不如让他欠着慢慢还。”季淮制止住她,叮嘱道,“你好好存着就行,妈手头都没钱,还指望出事能给我们什多少?”
这番话,又让夏妮打翻了念头。
然而,季父那头不给童贞梅钱了,全都拿去盖房,加上情人又要花钱,让她手头是越来越紧。
到最后,童贞梅打麻将也少打了,待在店里更加频繁,拼命去拉客,站在外面招呼,看到任何一个都不放过,热情得很。
这样一来,季淮下手的机会就明显少了,收钱由三四百到一天一两百,童贞梅还沾沾自喜,对两人道,“你看看,做生意就得会说,要是指望你们两个人能把店开好,那是不可能的。”
“嘴巴笨,这个店没有我,都不知道会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