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她远远地见到了陆逸尘和医护人员一起将柯雨桐抬上了救护车。渐渐地,原本那些围在柯雨桐身边的人都纷纷地望向了她。那样的目光仿佛将她都凌迟了一样。
远远地,见到柯雨桐刚才跳楼的地方似乎有一滩血迹,这一刻,慕谨言终于还是没有办法忍住那反胃的感觉,最后还是冲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边上,吐了起来。
然而,估计因为早上没有吃东西的缘故,她的胃里即使觉得翻江倒海的,但是,她却只是将胃里的酸水吐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反胃难受还是因为刚才的一切实在是太震撼了,她的眼睛一直都是红红的,不断地在吐着她甚至觉得双腿发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没片刻,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有人从旁边伸出了手,搂住了她的腰,让她免于摔倒。
正当她要对热心的路人表示感激,可是,当她抬起头,认出站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顾楷书的时候,她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诧异。凭着最后一点点力气,她挣脱了顾楷书的手,微微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她的脸色紧绷,没有看顾楷书。
顾楷书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不过,回过神来的她很快地收回了手,随后,他对慕谨言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他母亲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你偏偏不听我的话!”
回想起顾楷书以前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慕谨言只觉得心里一阵揪疼,不过,她总觉得顾楷书现在的模样简直就是落井下石,她见到他就觉得心里难受。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我不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的!”
“我不是在猫哭耗子假慈悲。”顾楷书直直地凝视着慕谨言的眼睛,他说:“我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让你心里多少都是对我有些误解的,但是,以前的那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一直都惦记着以前的事情只会让你不开心而已。人最重要的就是活在当下,好好地为未来打算。”
慕谨言听了顾楷书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她忍不住冷笑出声,说:“好好地为未来打算?你所谓的为未来打算就是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吗?顾楷书,你怎么可以在你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之后,还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这些话。”
他难道都不觉得恶心吗?
她从来都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再说了,他在她心里划下的伤疤,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愈合。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也知道你在段时间内不会接受我,也不会在段时间内原谅我,但是,没有关系的,我会耐心等你的。”顾楷书一脸愧疚地说:“你心里的伤是我亲手划下的,这一次,不管花多长时间,我都会耐心地等你心里的伤口愈合的。”
不管花多长时间,他都一定会耐心地等待的。因为这一切是他亲手造成的,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弥补的。
慕谨言凝视着顾楷书,没有说话。
当然,她的心里也是不相信顾楷书的那些话的。毕竟,在她的心里,顾楷书几乎都可以和恶魔划上等号了。
实在不想跟顾楷书有任何接触的她在自己慢慢地恢复了力气之后,她才转身离开了。
顾楷书很快地跟上前去,他拉住了慕谨言的手臂,说:“我送你回家吧。”
然而,慕谨言却用力地挣脱了顾楷书的束缚,她的眼中有着掩盖不住的厌恶,说:“不要碰我!”
慕谨言眼中的厌恶让顾楷书的眉头轻轻地拧了起来,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不发一言地跟在慕谨言的身后。
不断地往前走的慕谨言一开始想要假装不知道顾楷书的存在,然而,顾楷书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让人忽略的人,最后,她停下了脚步,粗声粗气地对顾楷书说:“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顾楷书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慕谨言,说:“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能走,我就不能走吗?”
慕谨言被顾楷书的这些话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想到他那有时候跟无赖差不多的性格,最后,她不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走到了马路边上,正好有一辆计程车停在她的身边,当车里的人下来之后,她很快地上了车,并且催促司机赶紧开车离开了。
顾楷书没有再跟上前去,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开……
医院的急诊室的手术室外,陆逸尘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室门口的那一盏红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