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拈酸吃醋,总是能取悦到权神医的,他威胁蕙娘。“你敢把你想的说出来,我就把你的嘴咬掉。”
本来不打算说的——说真的,蕙娘也就是打趣他几句而已,可被权仲白这样一讲,她倒一定要说了。“你该不会是被她美色所迷——啊!”
权仲白真是丝毫都不客气,鼻子顶着鼻子,额头压着额头,他就这么把蕙娘给压制住了,他在她唇上说话,唇瓣一开一合,温热的气息,便吹拂到了蕙娘唇间,合着那柔软的触感擦过,“我怎么觉得,你有几分故……”
话没说完,蕙娘的手已经爬到了他脑勺后头,揪住了他的发根,用力下压。
“故意就故意。”她在某人唇下含含糊糊地说,竟有些得意洋洋,“你——能奈我何?”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二更送上
色/色/的小夫妻……
猜猜权神医为啥要帮琦玉隐瞒,猜猜叔墨的婚事能不能成,猜猜蕙娘会不会被添堵成功
ps谢谢团子、梦、等更、依依的长评!
上一章的吴语,意思是:郎中啊,你抱我这么紧,就不怕——
☆、80忠奸
不得不说,虽然经过一百多年的传承,但良国公府始终还没有丢掉大家族的气派。和一般豪门世族不同,因为在京族人不多,分家又勤快,国公府里人口简单。人口简单,当家人对底下人的控制就严密而直接。一般的大家族,几世同堂,下人和主子的裙带关系错综复杂,主子和主子之间的亲戚关系也不遑多让,幺蛾子层出不穷,耐人寻味的事一起接着一起,但在权家,太夫人、国公爷,夫人,这三人内部或者有矛盾,可不论是对下人还是对小辈,态度从来都是一致的。下人们虽然互相联姻,亲戚关系盘根错节,但能顶得住事,担当大任的管事,全是在国公府服务了三代以上的老人出身,当家人一句吩咐,当天就能传递到扫院子倒夜香的婆子那里,令行禁止,没有人敢于玩弄什么花招。蕙娘虽然担心国公府内有人给她使绊子,但在如此严明的秩序,如此周密的防范之下,连着几个月还真没出什么幺蛾子。
因为选秀日期定在三月,进了二月之后,婷娘就要预备进宫初选阅看等等,权夫人比较忙,瑞雨也要专心绣她的嫁妆,学她的鲜族话,权仲白自不必说了,开春城外有小疫情,他肯定是要出面处理的,还有河北一带也有些须疫情爆发,权神医动不动还要出门几天。大家各行其是,虽说蕙娘精神渐渐好转,可却竟只能和丫头们做伴……就连这些丫头们,也都忙着物色自己的夫婿,这是关乎一生的大事,蕙娘这个主子,难道还能因为自己闲着无聊,就耽误了她们的功夫?
除了时常到拥晴院去陪老人家说几句闲话之外,倒竟是达贞宝,时常随着达夫人上门来坐坐,她会到立雪院来和蕙娘说几句话。
是来看蕙娘,还是来看权仲白的呀……一般人,自然要费点心思,揣测达贞宝的用意了。同姐姐长得这么像,是不是有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不过,蕙娘压根就不用费这个心思,达贞宝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来和权仲白打关系的,他白天不在家不要紧,正好,和二少夫人拉关系更方便。理由都和蕙娘明说了,“三公子身子骨不好,将来少不得是要多麻烦姐夫的……乘着伯母能时常带我过来,大家熟稔一点,以后有了事情,我也就有脸开口了。”
这个毛主簿虽然官位低,但这几年来其实还算是比较受宠,他是以书法上佳被提拔为主簿的,这当然只是做给人看的幌子。蕙娘稍微和焦梅一提,第二天焦梅就仔仔细细地把毛主簿的起家史说给她听,“一家几个儿子都是火器专家,都没有科举过,只能按工匠来待,倒是便宜了主簿大人,寸功未建,还提拔出了官身。他们家三少爷,前几年城里火器营爆炸那一次,伤得最重,现在到了阴雨天气就浑身疼痛难忍,还瘸了一条腿……但的确是个能工巧匠,听说还曾经面圣过呢。”
两家亲事早定,自然不可能因为如此伤势就闹什么退婚,达家虽然败落了,但也肯定还是要脸面的……这么没过门就知道自己嫁的可能是个短命瘸子。只能说达家姐妹的命的确都不强,达宝娘能这么坦荡地接受现实,已经在为了日后讨好神医太太,蕙娘还有什么好说的?她不可能把宝娘搁到一边不闻不问……好在权仲白最近的确比较忙,中饭经常都不回来吃,宝娘和他几乎就没有碰过面,二来,她虽然出身偏僻,但见识还算广博,东北一地的掌故人事也知道得很多,也还能给她解解闷。就连绿松都说,“咱们家里的姑娘就不说了,平时往来的这几位,也都是灵巧之辈。宝姑娘看着迷糊,其实也会做人,次次过来都讨您的喜欢,说不定是觉得您说话,比夫人好使……”
夫妻感情好不好,略加打听也就知道了,权仲白在家里人眼中看来,是很宠爱她的,倒是权夫人,怎么说都是继母,比起妻子来要隔了一层。并且她较为忙碌不说,年老心冷,哪里比得上年轻姑娘好套近乎。蕙娘不置可否,“她要这样想,心思就也还是浅,比不得婷娘,人家刚到没多久,就看准了雨娘,和风细雨正大光明的。上上下下,都博了声好,又透着那样敦厚老实。不愧是当作宫妃教出来的……”
要做宫妃,不求美貌,先求做人。宫里精明人多,背景深厚的人精子也不少。怎么处理方方面面的复杂关系,就见工夫了。好似婷娘,从东北过来,没有多久就要进宫,她和国公府固然有血缘之亲,可生得这么大头回见面,同陌生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府里两房相争,关系微妙。倾向于哪一房,对她来说都有风险,她索性就专心和雨娘结交,说了那许多东北老家的事情给她听……雨娘心里,能不感激?
心尖尖上的小女儿受了她的好处,权夫人一下也就跟着被打动了。再加上本身就惦记婷娘的亲祖母,对雨娘心怀歉疚的权仲白、权季青。只这闲闲一招,就不是文娘、雨娘之辈可以琢磨得出来的。达贞宝玩坦然,自揭用意,虽然也功利得可爱,但就比不得婷娘的大家气象了。
“就是生得丰腴了一点。”绿松免不得叹了口气,“按皇上的口味来看,怕是不会太受宠了……”
“低调一点,也好。”蕙娘轻轻地捶打着腰骨,“这不就顺顺当当地进宫去了?从头到尾,都没人给她添堵,一进宫就得了美人的名分,和现在的小牛美人比,也差不离呢。”
这话说得俏皮,绿松笑了,“您这是在寒碜堂姑娘,还是在寒碜小牛娘娘?听说,现在小牛娘娘都要封嫔了……上位这么快,只怕孩子落了地,妃位也不是奢望吧。”
也许是因为太子最近终于出阁读书,皇后心情不错,也许是因为孙家虽然必须守孝在家不能进宫,但还是通过别的手段,严厉地约束了她,如今中宫的行动,终于渐渐又有了些章法,不论是牛淑妃也好、杨宁妃也好,现在都没了声音。杨宁妃‘病’了,牛淑妃在忙着皇次子开蒙的事,倒是小牛美人这一胎动静大,不但有了分宫另住的殊荣,这还在商议册立为嫔的事呢。中宫压制两妃,为众人扶起这么一个身兼两家人脉的新靶子,用意是很明显的。可看破了又有什么用?皇次子、皇三子和这个可能的皇四子时间,年纪差距,实在是太小了……
说些宫事,也不过是绿松逗蕙娘动动脑,不至于过分无聊而已,有长辈在,选秀的事也无须蕙娘动脑。因有位老侯爷最近痰涌昏迷,权仲白天天都被绊在那里,蕙娘实在是无聊难耐,同绿松说些八卦,才稍微高兴了几分,她轻轻地伸了个懒腰,用手背掩着,打了个小呵欠。“也不知最近朝廷里,杨家又出什么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