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茬,老郑愈发摸不透,他已经无法确定今晚的牌局到底是大少爷用来考验浅浅小姐的,还是变向让浅浅小姐替自己挣了一笔钱,亦或是两者都有。
但可以肯定的是,谢钱浅把祁尘塞进保姆车后,旗袍女的确找到她帮她把筹码都兑换成了现金,她回去的路上还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就跟出了趟门捡了两百多万回家一样,这谁敢信?
她回到家后看着户头的这笔钱越看越玄幻,打算什么都不去想先睡觉,睡完一觉再感受下是不是做梦?
然而她刚倒下手机就响了,师父打电话问她怎么样?
谢钱浅沉默了半晌才开了口:“师父,你没告诉我那个人是沈致。”
梁爷猜到自家徒弟会如此问,语气温和对她说:“我研习了一辈子传统武术,方知任何招数都有破解的方法,唯有人心难以攻克,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沈致能在这样的家族里坐稳这把交椅需要什么样的心性,跟着他,你能学到不少东西,但同时,他身份的特殊性对你也是一种考验,两个月后,我会验收你这段时间的表现。”
梁爷电话挂了没多久,就有个陌生号码通知她明天正式上岗。
……
早上八点半,绿城国际,顾淼准时下楼接人,谢钱浅已经早早等在那里。
电梯里,顾淼横竖把谢钱浅打量了好几遍,心里越来越毛。
他去过一次梁武馆,还是很多年前了,地方不大,窝在一个胡同里,非常不好找,甚至可以说十分隐蔽,但那地方藏龙卧虎,和一般只顾着收钱招募学员的武术馆不同,那里并不对外招收学员,进去的人都讲究一个“缘”字。
而梁兆龙是当代国内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武学宗师的人,他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架子,更注重实战经验,所以教出来的学徒有相当一部□□手十分了得。
顾淼只知道梁爷和沈致的爷爷关系不一般,具体的也不太清楚,本来梁武馆派个身手好的人放在沈致身边,没什么特别,而特别就在于居然派了个小丫头片子过来,触及到沈致的雷区了。
因此,一进电梯,顾淼就跟谢钱浅交代着:“我叫顾淼,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你过来主要负责沈总的个人安全,还有一些私人事务会交办给你,除此之外,尽量离沈总远点,他不太喜欢…陌生人靠近他。”
第一次见面顾淼没有透露更多关于沈致的事情,只是委婉地告诉谢钱浅一些规矩,却发现这个女孩盯着电梯数字纹丝不动,他探过身子看了看她,谢钱浅才后知后觉地撩起短发,摘下耳机问道:“你说什么?”
“……”得,自求多福吧。
电梯停在十八楼,顾淼让谢钱浅在门口待客区等一会。
沈家产业链众多,沈致回国后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翠玉阁,翠玉阁前身叫“翠玉银楼”,创建于嘉庆年间,是国内老字号的银楼之一,后来经历了历史的长河更名翠玉阁,成了中国首饰业的世纪品牌,沈家也是靠玉石金银首饰发家,发展到现代翠玉阁虽然早已上市,但已经不是沈氏集团主要的盈利版块。
特别近几年,行业不景气,玉石行业进入微利润时代,随着新型产业不断加剧,资本游戏愈演愈烈,这个老行当逐渐被沈家的长辈们忽视,倒是沈致回国后,一直待在翠玉阁,让外界有些费解。
今天的行业文化创新大会是沈致回国后第一次在大众面前亮相,翠玉阁十分重视这次活动,九点上班,八点过后相关部门就在确认活动前的准备工作。
谢钱浅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刷了下手机,虽然她不太关注娱乐新闻,但一个头条依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头条名字上写着大大的“祁尘”二字。
谢钱浅点进去,最上面就是一张照片,正是昨晚祁尘扑向沈致,沈致站着没动的抓拍,照片中的沈致侧身而立,身型修长,气质斐然,侧脸轮廓英隽不失矜贵之感,祁尘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
这乍一看上去,就跟热恋中的男女,女人幸福地扑入男人怀抱即视感,只有当时在场的谢钱浅知道下一秒的场景有多么惨不忍睹,只不过照片抓拍的时机很巧妙,拍出来的确有种唯美之感。
头条文章中揭秘照片中气质不凡的男人疑似绿城集团现任继承人,刚归国不久的沈家长孙,外界传闻有着天赋异禀,富商蓄贾的沈氏接班人。
底下还有所谓的知情人士爆料祁尘和沈致是在加州认识的,早已半只脚踏入豪门。
于是一早上网络就爆了,不仅网上,商界也纷纷在打听祁尘,毕竟沈致刚回国,很多人高攀无门,便打起了祁尘的主意。
谢钱浅盯着这张照片眉宇之间微微拧了起来,忽然记起昨晚祁尘扑向沈致时,她的确听见一些动静。
而沈致办公室内,顾淼刚走进去,就听见顾磊骂骂咧咧道:“现在国内这些小明星为了博出位真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沈哥,要不要让公关部那边回应一下?”
沈致无框眼镜下的眸子深邃得像一眼望不到底的幽潭,声音冷到极致:“回应?谁给的脸。”
顾磊肠子比较直,没明白过来,但顾淼显然已经清楚其中的弯弯绕,那个小明星当然不指望沈致会正眼瞧她,但只要和沈家人沾上点边,又闹出这么一出,工作室再运作一下,立个富贵花的人设,身价又能翻一番,此时沈致这边回应了,反而正合她们的意,帮忙炒了一波热度。
顾淼看了看时间,欲言又止地说:“梁武馆派来的人到了。”
沈致淡淡地“嗯”了一声,顾淼本还想说“是个女的”,但沈致已经朝外走去。
一众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谢钱浅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衣,戴着顶字母鸭舌帽很酷地站在那个巨大的汉白玉石雕面前,复杂的古风人物街景像打散的清明上河图,最终拼凑成三个古典雅致的字体“翠玉阁”,她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顾淼轻咳了一声,她转头过来头来,视线掠过众人,落在沈致身上。
前几次碰见他,都见他穿着对襟衫,把持着手串,一股老干部即视感,就差配个鸟笼和茶壶了到山里修仙了,而今天,他难得穿上了西装,画风让谢钱浅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
其实沈致长得很年轻,有副很好的皮相,可有的人帅在表面,有的人却能优雅到骨子里,他大概就属于后者,只是这样翩然的走来,便浑身透出优越的气质。
沈致身边的顾磊略显不屑地说了句:“怎么派个女的过来啊?”
顾淼和顾磊是亲兄弟,跟在沈致身边多年,只不过两兄弟长得并不像,一个偏文,一个偏武,例如顾磊,五大三粗的,体格健硕,在国外练的器械和格斗,算是沈致的私人保镖。
他声音不大,但也传到了谢钱浅的耳朵里,她不动声色地扫视过去,蓦地发现沈致身边的人,的确全是男的?
所以女的怎么了?这年头还搞性别歧视了?
她有些轻佻地将眼神落回到顾磊身上,虽然气氛有片刻僵持,但实际上也不过眨眼的功夫,沈致已经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朝外走去,顾淼有些为难地问了句:“那…她?”
沈致毫无波澜地丢下句:“让她跟着。”
顾磊跟在沈致后面压低声音说道:“沈哥,那丫头片子我一拳就能放倒,要她跟着有什么用?要不要让梁武馆换个人过来?”
电梯门正好打开,沈致没有立马进去,而是侧过眸颇有深意地盯顾磊扫了眼,无框眼镜里的眼神没有任何情绪,偏偏这样的他,无形中营造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让顾磊突然感有点冷是怎么回事?
去会场的路上,顾磊和沈致一辆车,谢钱浅坐在副驾驶,顾淼坐在后面随行的商务车内。
半道上,顾磊突然想起什么多了句嘴:“对了,咱们后天到海市,这样一来,就得去个把礼拜了,沈家那边你要不要回去趟,毕竟你的小娇妻…”
“不用。”沈致冷冷打断了他的话,无框眼镜后面的双眼透出几丝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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