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谁知道那男人被恐惧冲昏了头脑,被那越来越响的铃声逼得口不择言:“什么驱邪,哪来的邪,年轻人不要装神弄鬼的!”

白则闻言眉毛一挑:“要是没有脏东西,你以为电梯为什么会坏?”他语气里带着点怒意,竟然是不打算隐瞒自己有超自然天赋的事情了。

男人嘴硬道:“也许电梯只是暂时失常了,酒店的人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他自己都不信自己,白则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身旁的女人比男人镇定,看向自己丈夫的眼神充满了一种掩盖不住的厌恶,她深吸几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声音还有些抖:“白大影帝,你懂这些?我之前也接触过灵异的书籍,一知半解的。”

“我算是行家,只是对西洋的鬼怪还不太了解。”

梅绪风看这两人的互动有点懵,向白则投去疑惑的眼神。白则察觉到了他的困惑,传音道:【那男人不是挑衅你么?我让他领略一下什么叫邪门。】

【……你有办法对付它了?】

【我一个中原老妖怪,哪来的办法对付西方的鬼怪?】

梅绪风惊了,简直哭笑不得,白则堂堂上古中原异兽,不会捉西洋鬼怪,还这么理直气壮?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自称老妖怪。

女人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冷汗,汗如雨下,甚至连防水的化妆品被狠狠抹了一把,都掉下了一层。

她问:“我们该怎么做?”

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响,仔细听去,里面还夹杂着小孩子一样诡异的笑声。它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童谣般动人的歌声唱着什么。其他三人毕竟都是凡人,只有白则从容镇定:“是个小孩子,听说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小孩子变成的鬼魂怨气最重。”

对面那男人快被吓出心脏病,梅绪风无语,他都说那不是鬼魂是铃怪了,白则怎么还在电梯里讲起鬼故事来了?

梅绪风开口,用他们几人都没听过的语言问:“你为什么要捉弄我们?”

男人又被梅绪风嘴里叽里咕噜的音节吓了一跳:“你讲的是哪国语言?”

梅绪风随口应道:“g国的古语。”

笑声再次响起,铃怪听到梅绪风用早已失传的语言和他说话,兴奋得不得了:“我喜欢你呀,你叫什么名字?”

“梅绪风。”

他忽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让这狭仄的电梯里气氛更加诡异。男人大叫着:“他是不是被人附身了?”

白则立刻反驳:“你才被人附身了呢。”

梅绪风继续和那铃怪进行没头没脑、哄小孩似的对话。直到铃怪嘿嘿笑着说:“他们可以走,你留下陪我玩。”

“不行。”

听不懂异国古语的三人也感觉到这语气里坚定和拒绝不太妙,白则问道:“怎么了?”

“他要我留下来陪他。”

“在我眼皮子底下也敢这么跟你说话?”

梅绪风心想,强龙打不过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到了e洲,白则就算是中原的上古异兽领头,这里的小怪物也根本不怕他啊。何况梅绪风自己,又是这么个令人头痛的招魔体质。它们不怕白则了,可不就循着梅绪风的气息来恶作剧么?

女人面对自己丈夫时脸上的厌恶之色一直没有褪去。

她之前因为综艺节目和白则多少有过接触,现在看到白则整个人放弃了温和有礼的形象,为了梅绪风正面怼人、光明正大地在鬼怪面前护犊子,天生的八卦之心不合时宜地燃烧了起来。不过她没问出来,不想打扰面前两人“施法”。

梅绪风继续对铃怪说:“我不能留下来陪你,但我可以放你出去。”

“出去?”小铃怪的语气轻飘飘、慢悠悠的:“我已经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啦。”

“外面很好玩的,你是被这酒店的格局困住了吧?你放我们从电梯里出去,我放你从酒店出去。”

铃怪犹豫片刻,说:“好。”

随着梅绪风沉默,电梯里也陷入微妙的静谧之中。

过了两分钟,那显示屏竟是还在几个楼层之间跳动。白则和梅绪风正诧异,那夫妻俩也越来越恐慌。

一阵尖锐的哭声打破了沉寂,将恐怖的气氛推向了峰顶:“梅,我自己的魔法我破解不了!”

梅绪风将铃怪的话翻译给白则听,白则皱眉,用手碰了碰电梯的显示屏,上面没有任何阵法和妖魔的气息。

他问:“怎么会这样?”

梅绪风解释道:“一直在上升的电梯构成了一个扭曲的空间,虽然铃怪用魔法构成了空间扭曲,可是顶层和底层已经联通的介质不会轻易被打破。它的能力可能不够。”

白则皱眉:“换种说法吧,别跟我讲物理。”

梅绪风理直气壮:“用物理解释这些现象,我就不会害怕了啊。”

白则无法反驳,轻轻叹了口气:“我在,你还怕什么?”

“你不会抓西洋鬼。”

白则大受打击。

女人已经接受了面前两人身份不一般的事实,男人在白则故意惊吓之后抖得像筛糠一样。狭小的空间里水汽越来越浓,氧气越来越少,夫妻俩有了些许眩晕感,眼看都要睡过去了。

梅绪风咬破自己的手指,鲜血在电梯墙上画下一个令人费解的符号——白则认得出来,这和他捉妖时用的那个银灰色的克什么瓶轮廓一样。

克莱因瓶的形状里外相接,站在同一个点上,沿着同一个方向能通向里外两面。由瓶口连通瓶底的概念,也和他们眼下的情况相似。

梅绪风正欲解释自己的意图,身上忽然散发出一阵淡青色的光芒。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全身力气被抽离,重重地倒了下去。

白则在他摔在地上之前接住了他,却碰到了那股不寻常的力量,灼热的身体吓了白则一条。

“他怎么了?”女人问道。

耀眼的淡青光芒与灵力有关,所以没有灵力的人看不见,她以为梅绪风只是昏厥。

“可能是晕血吧。”

“……”女人完全没想到白则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瓶子的图案忽明忽暗,最后渐渐淡了下去,电梯还是没有在某一楼层停下。随着梅绪风倒下,铃怪发出凄厉的哭声,嘴里喊着我不是故意的,一声声让所有人头皮发麻,男人更是忍不住嘶吼道:“哭什么哭!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别问了,它听不懂。”白则冷笑。

白则对那正在褪色的图案若有所思,倏然拿手指在图案中间划了一道,将瓶子“切开”。

片刻间梅绪风身上温度更高了,简直要把白则都烫伤,仿佛那淡青色的光芒是在燃烧他的灵魂。

借由这股灼烧灵魂的灵力,电梯停在二层,门缓缓打开。

白则就在两人的注视下将梅绪风打横抱起,走向他们的房间。

女人见到白则这样,哪里还不明白他们什么关系?她带着几分好奇和戏谑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白则恢复了礼貌客套的笑容:“没有。”

女人身边的男人已经吓得魂都飞了,昏厥时也倒在她身上。可是这画面相比起白则这边,既不浪漫也不温馨。

“白大影帝。”

“嗯?”

“遇见喜欢的人就要抓住,别等错失良机了,才后悔啊。”

这已经不是白则第一次被普通人教导感情问题了,他笑得有些无奈:“我也想啊,可总有些事情横在中间。”

女人以为他说的是舆论和同性相爱的压力,表示理解,不再多嘴。

躺在白则怀里的梅绪风没有睡太久,很快就醒来了。

他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白则,我有话跟你说。”

第46章异国掠影

白则没应声,先将他抱回酒店床上,才轻声问道:“什么事?”

以梅绪风的体质,撞鬼是常事。他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有些忐忑,等着梅绪风的话。他明显感觉归墟倾注在梅绪风身上的灵力更多了,生怕对方说出什么傻话来。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梅绪风凝视着他,说:“你捅我一刀吧,对着这里。”说着竟然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白则沉声问:“睡傻了?”

“我很清醒。或者我自己捅自己一刀,你帮我止血也行。”梅绪风平常总是呆呆的走神,此刻却异常镇定。

“我没见过哪个清醒的人让别人捅自己一刀的,你在想什么?”白则一边说还一边抱住他,生怕他像上次一样从袖子里变出个匕首来。

梅绪风顿时泄了气,嗫嚅道:“我刚才见到归墟了,它还和我说了几句话。”

白则一听,来了j-i,ng神:“怎么说?”

“它说我是它命定的宿主,就这一句话,没了。”梅绪风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奇怪,它长得和我的克莱因瓶一模一样,不知道是有什么寓意。”

白则明白了,一定是刚才梅绪风画出的那个奇怪的图案与归墟的来源寓意契合,再次唤醒了它。在这些玄之又玄的理论中诞生的上古法器,超出了白则的认知范围。

梅绪风兀自猜测着:“所以,归墟也和克莱因瓶一样,联结里外空间,从而同时成为天下灵力的发源和归处?”

“我也解释不了,你先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他催促着,竟然直接绕过了梅绪风的要求。

梅绪风不高兴了:“别岔开话题,我见到归墟之后,想清楚了一些,既然我已经能通过画出那个形状召唤归墟的灵力,那如果我再死一次,能不能融合得到更多力量,运用得更熟练一些?甚至……找到那个让你都头疼的妖怪?”

白则叹了口气——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梅绪风在想什么?正是因为知道,才心疼眼前的人啊。

“不用这么急着为我解决问题,平衡善恶是我的责任,没必要落到你头上。”

“可是……”

“休息吧。”

“白则……”

“我不想看你在我面前血流成河,知道吗?就算有个万一,我也要先回去采些止痛的灵草。”

梅绪风说不过白则,乖乖地睡下了。如果没有白则的灵草止痛,就算得到了归墟的力量,他也肯定疼得死去活来。

临睡前,他们聊起了赵清歌身上的鱼鳞图案。白则对鲛人还算了解,知道如果有人类与鲛人来往频繁,小腿上就会显现出这种鱼鳞。鱼鳞时隐时现,没有灵力的人极难察觉。但他身边却没有一个可疑的人。

“月令跟我说过,许多妖族已经隐姓埋名潜入人类各行各业,这是真的吗?”

白则答道:“是,但鲛人有上古法器在手,是不一样的。如果他和其他妖一样只是隐藏气息骗过人类,至少骗不了我。”

梅绪风慢慢整理着思路,“赵清歌在工作上常来往的朋友不少,如果这个人隐没在人群中,那真的很难找了。”

“他朋友不多。”白则断言,“很多人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交心的朋友可能只有你一个。”

“那……”梅绪风没想多,只当是白则无所不知才能断定,“李泉先?”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了,“李泉先确实曾经想用普通人的方法杀我!”

“我也怀疑过他,已经让长佑他们格外留意了。但这人工作、回家两点一线,实在是没有破绽。”

而且,他要杀你,也可能是因为嫉妒你得到了赵清歌的爱。白则没有说出口,他不希望梅绪风心里再装下有关赵清歌的任何事情了。

这次撞鬼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小c-h-a曲,对制作方来说,两组队员碰面,那一顿晚餐上的互相试探才是重头戏。他们自有几套方法将询问积分剪辑成刺探敌情,将客套的聊天中的几句玩笑剪辑成硝烟战火。

梅绪风作为一个网瘾少年,几天没刷微博,实在是很难受,全靠白则凭意识刷微博,把新鲜趣闻悄悄说给他听。

最后几天的旅途是j-i,ng打细算的过程。

旅行结束的那一瞬间,他们剩余的资金也会换算成积分,总积分最高的获胜。

白则注意到,虽然梅绪风的规划合理,也选了尽量便宜的交通方式,但是在选择餐馆的问题上,他是真的对什么是贵、什么是便宜缺乏概念,一看就是个从小养尊处优没受过委屈的小少爷。想必有梅家的庇荫,幼年时拜师学艺时其他流派的人也不敢在饮食上亏待他。

不然怎么能长成现在这个j-i,ng致可爱惹人喜欢的模样呢?

“白则,你看我做什么?”

白则忙转过头去注视着窗外的阳光,漫不经心地将一块r_ou_放进嘴里。慢慢嚼完吞咽下去,白则毫不避讳地笑着回答:“我在想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摄影师的手抖了一下,如果不是有三脚架稳稳地撑着,这段片子恐怕就要直接淘汰了。

梅绪风愣在那里,心弦被人撩拨,细碎的颤动迫不及待地在胸口荡开。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出来的么?这个轻浮的家伙,哪有一点高冷影帝的样子啊。

在资金用完之前,留宿的时间相对于制作组规定的十五天,每加长半天也有加分。省下一天酒店、交通、食物的钱未必有留宿时间延长的积分高。

但时间延长却在原地踏步的得分,又远低于到达一个新的“非基本城市”并找到当地地标的得分,所以在住宿便宜的小城市干呆着省钱,也得不到最高的分数。

夏季时旅店都要提前预约,资金太少,若规划不当,甚至会陷入最后几天没饭吃的窘境。

实在无处留宿又不愿意去郊外野营的话,可以住在制作组的房车。但那样就是直接结束挑战了。

他们提着行李坐上火车,向最后一个基本任务r城出发。r城是e洲的美食之都,和其他国单一甚至有些令人发腻的食物不同,烤得浓香四溢的主食、撒满各式香料的r_ou_和蔬菜、还有j-i,ng心调制的酱,比由奶酪和土豆构成的单调菜色更吸引人。

梅绪风和白则三顿分作五顿,到一个地方就吃,也忘了要省钱留给最后的积分结算。和自己牵挂的人一起享用美食是件幸福的事情,虽然梅绪风好胜心很强,希望自己这队积分最高,但难得跨越大陆来到这里,若不吃到最好的,实在是太可惜了。

白则虽然不会饿,但消化能力极强。梅绪风自从体质产生变化,也觉得自己既不会饿也不会饱,腹中像有个无底洞。他怀疑,所有食物到了他们腹中,可能会瞬间被他的内丹化为灵力。

两人都冲过澡,仰躺在床上,被美食麻痹的舌头此时有些干渴,拆开两瓶桃茶,喝下去觉得神清气爽,更不想睡觉了。

来到e洲后,每晚临睡前冲过澡躺在床上,白则和梅绪风总是刻意不去看彼此的眼睛。他们极有默契,在决定是否要设法将梅绪风的寿命延长之前,他们什么也不会说的。

可是心爱的人在身边,每分每秒的等待都似乎是煎熬,更别说这是他们近期最后一晚上名正言顺地同处一室,无人打扰。

白则忽然不太想忍下去了。

之前让白则决定缄口不言的,并非寿命一事,而是上次白则试探梅绪风的心意时,他对白则说的,不是“我喜欢你”。

他说的是“我离不开你”。

“梅绪风。”白则喉结鼓动,再次问出了萦绕他心中的问题,“你究竟怎么看我?”

“我说过了啊,你是我的偶像。”他说出了白则意料之中的答案,“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不认识我,我只是你的一个小粉丝而已。”

白则心里有些失落:“只是这样?”

梅绪风柔声说道:“虽然我一直独来独往,但我心中总是觉得迷茫。除妖对我而言,是父母之命,是祖上传下来的遗训。可我到底是不喜欢被人限制好的道路,总想去尝试点别的。”

白则的思维总是太跳跃,一下子就有了几层不妙的联想,低声问:“那你要是看到了别人的电影,就把别人当成偶像,为了他进驻娱乐圈了是不是?”

梅绪风极少见白则吃醋,被他逗乐了:“也许我和你是注定的缘分呢?”

“是啊。”白则又不知道想到什么,“毕竟你从小就抱着我的等身抱枕睡觉了。”

梅绪风想起自己抱枕上的辟邪白泽图,无法反驳,脸上也悄悄爬上了些淡粉色。

“想这些做什么?现在你就是我的偶像,我找到了自己心里的依靠,就不会轻易放弃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没想到梅绪风也有一天,会这样直白地将心意坦露给他。白则喃喃重复着那句话,而后在对方沉默的空当,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那我可以认为你喜欢我吗?”

这话犹如暗夜中的惊雷,猛然划破天际,将他们之间那些隐秘的暗流曝露在强光之下。

梅绪风心中五味杂陈,百转千回的思绪在他脑海中吵嚷。

“不……”

他犹豫着吐露出拒绝的言语,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第47章千秋

白则听到他拒绝,当下心凉了半截。

梅绪风寻觅着合适的语句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白则,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我根本不可能回答么?”

“为什么?”

“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啊。即使我的寿命已经比普通人长了数倍,那又如何?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一瞬间的c-h-a曲,渺如沧海一粟。”

白则动了动嘴唇,发现语言是如此苍白。

“我从未觉得你比我渺小。”相反,正因是自己在乎的人,他才会小心翼翼,生怕言语冒犯了对方,却又情不自禁,想要更靠近一些。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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