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 / 2)

熔岩之下别有洞天,地府正是建在山脉内部,由这道天然屏障隔开了y-in阳两界,黄泉路便由此一路向上延至阳间。

但他们这次不走黄泉路。

白则腾空而起,向头顶那片岩壁之间一处裂缝飞去。滚热的岩浆迎面而来,却没有伤到梅绪风一丝一毫。

待飞上地面,寒风与雷云都避过他们,仿佛他们置身于一方与世隔绝的空间,可以尽情观赏周身的景色。

梅绪风心中的y-in霾一扫而空。

白则在低空飞过,隐匿了他们的身形。梅绪风俯身看去,只见重重山峦从他身边擦过,湍急的水流淙淙在耳边作响。

这个惊喜,他喜欢极了。

虽然白则已经将他保护起来,但他还是有些怕,紧紧抱住白则那对羊一样的犄角。

直到白则又说:【你还是抓着我的毛吧,角被人碰到感觉比较……嗯,奇怪。】

【好。】梅绪风不抱着犄角了,乖乖薅毛。

白则行于天地之间,很快就回到了帛度城,在较偏僻的一处水边降落。

他和严飞逸不同,严飞逸本身就有飞禽形态,飞起来气流很轻。白则飞起来跑起来都堪比飓风,会吓到人。

这会儿还是白天,两人也不急着回家。白则在意识里通知了所有知情的人,除了顾长佑说,他对白则的经纪人郑明言那边给了个理由,又请了两个月假之外,没出什么大事。

也就是说,那只妖这几天都没有动静。

白则无奈道:【他当然没动静,他跟着我们下去了,具体的回头跟你们说,我先送梅绪风回家。】

回家路上,他们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前些天那次试探对方心意的事,也没有强求更进一步的答案。

但有些呼之欲出的答案,早晚是会说出口的。

梅绪风到了家,忽然听到家里传出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他还以为是进了贼,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结果被客厅沙发上窜出的一只雪白的狐狸抱了个满怀。

“呜呜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

梅绪风瞥了一眼沙发,黑着脸说:“沙发上全都是你的毛!”

月令拧着一张委屈的小脸蛋:“你听我说呀!大事不好了!我们族里的九尾狐全都被抓走了!”

九尾狐一族凭空消失这事他听白则说过,此刻倒不惊讶。真正危险的是,那人为什么要放月令回来?

梅绪风把月令抱在怀里,“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第35章归来

“有只海妖想提升自己的修为,到处吸食魂魄,他有个法宝能让他藏起来,让我们感知不到,防不胜防,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月令一双黑眼睛s-hi漉漉的,好不可怜。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父亲帮我逃出来的。”

梅绪风没全信他的话,不是因为他不信月令,而是对方极有可能特地放月令回来给自己假消息。

“你其他族人都被他吸食魂魄了么?”

“我不知道,我见不到他们。”月令被问得都快哭了。

“你确定那是海妖?”

“确定,他身上有盐腥味。”

梅绪风点点头,抱着月令就出门了。

“干嘛去?”月令抹了抹眼泪。

梅绪风一边lu狐狸毛一边解释道:“如果他要吸食魂魄提升修为,已经有修为的妖自然是最好的食物。你带我去找城里其他的妖,包括没杀过人的。也许他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

他想起白则说的隔墙有耳,如今这耳朵无处不在,他若要假装自己信了月令的话,会不会反而能引出那只海妖?

何况,这破绽百出的消息就这么轻易透露给他了……那它是不是海妖还不一定呢。

月令问他:“直接让白泽大人去找不是更快?”

“虽然对他来说是件容易事,但我也想替他分担一点。”

“哦……你们感情真好啊。”

梅绪风顿了一下,没回应这句话,“沙发上的毛,你记得自己扫干净。”

“……”

月令真的要哭了,他现在还化不成人形,兽形连扫把都拿不起来,这是欺负妖啊。

一路跟着月令指的路,竟然走到了公司门口。

月令从梅绪风怀里跳下来,在门口嗅了嗅,笃定地说:“这里妖和魔的气息都特别重。”

梅绪风一时间毛骨悚然:“你……确定?这是复泉娱乐公司啊。”

有魔他还能理解,毕竟在这一行工作的,大部分都多少有点贪婪的毛病,有了恶念就有魔。但是,妖是哪里来的?

月令点点头,跳上梅绪风的肩头,在他耳边颇为得意地说:“我第一次见面就告诉过你了,妖族已经渗入人族各个角落,你还不信?”

他工作时和复泉的艺人接触得不少,如果他的圈子里就有妖,还是能在人群里来来往往,瞒过自己的高手,那真是太惊悚了。

“他们都很强?强到能瞒得过我?”

“未必。有很多法具可以隐藏妖气,最低等的妖也可以借此隐蔽起来。既然藏起来了,说明他们暂时不想伤人吧。而且这里的妖,的确都是没杀过人的。”

“你最开始见我的时候,又是为什么要杀我?”

月令打了个哆嗦,他好像才想起来自己刚见梅绪风那次做了多得罪人的事,“在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有谁告诉我,你要杀光我们妖族,要我去做掉你……现在想来,说话的可能就是那只海妖吧。”

月令说着自己的推测,而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至少一个多月没回来找你,为什么我的修为没有减少?你不是给我下封印了吗?”

梅绪风心满意足地摸着月令的毛——比白则的差了不少,但是又密又软,手感不错。

“十年的修为是吓你的,其实只要吓得你不敢不回来告诉我就行。我比你灵力强,废你的修为,不是欺负你了么?”

月令豆大的眼眶又盈满了泪水,“你真好。”

复泉的总裁前几天,哦不,前几个月才放话要找梅绪风麻烦,也不知道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他气消了没有。

梅绪风不愿在这里多待,从于淳那件事他就听得出,复泉的人上上下下都知道他被他们老板厌恶,他来这里惹人注意就不好了。

正欲转身,却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叫住了他。

“你回来了?”

那人的声音很有特点,谁都不会认错。

梅绪风刚刚回来,手机还保管在顾长佑那里,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此时听到赵清歌的声音,他猛然想起自己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个月回来。那么,和赵清歌说好的去参加演唱会……

“对不起,没去你的演唱会。”梅绪风心里歉疚不已,他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和别人说好的事情自己做不到。

赵清歌笑了笑:“没关系的,你的经纪人提前通知过我了,而且,我还有很多场演唱会可以邀请你。”

而后他凑近了月令,摸了摸月令的头:“这是你养的狐狸犬吗?真可爱。”

月令无语,这话白则也说过,它长得就这么像狗吗?

“嗯。”

梅绪风一点也不觉得宽慰,不为别的,只因三个月不见,赵清歌身上浓烈的黑气,已经如同海草一般缠绕着他的腿,又有另一股缠着他的心脏。

月令也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望向梅绪风,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即使被魔气紧紧缠绕,赵清歌身上也并没有作恶的人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没有让月令讨厌的气味,也就是说赵清歌并不是因为做了恶事才缠上魔气的。

修炼过的妖说出的话,没灵力的人是听不见的。月令叫了几声,着急得很:“他身上没有让人讨厌的气味,应该没做过坏事,不知道这魔气哪来的。”

梅绪风听着,紧紧皱起了眉头。

魔缠着他的心脏,怕是从心脏长出来的,如果不救,总有一天他会五脏俱裂而死。

梅绪风摸了摸月令的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当然学过这些关于魔的知识,但没有作恶却被魔攥住心脏的人他是第一次见。

赵清歌平常对人那么温和,也许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伤痛才产生了魔。魔聚积到无法阻止的程度,就会反噬寄主。

只要不是作恶多端的人,他一定不会看着对方被魔侵蚀失去性命。

在赵清歌这样没有灵力的人眼里,刚才月令只是叫了几声而已。

梅绪风问赵清歌:“你忙完了?”

“我在楼上就看见你了,下来和你打招呼,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梅绪风看了一眼五六十层高、玻璃幕墙的大楼,忍不住想,这么高都能看见,眼力真好。

“那你晚上有空吗?”

赵清歌刹那间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矛盾,欲言又止的模样。梅绪风不愿意他为难,但还是坚定地说:“陪我吃顿饭可以吗?”

现在这样太危险了,夜间魔气最盛,赵清歌就似风中烛火,随时会被吞噬。

他不能见死不救,否则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这魔缠着赵清歌不愿离去,一定是自己心中的痛苦化成的,除心魔最好的方法就是入梦,杀死让他痛苦的事物。

“好,我大概六点才忙完。”犹豫片刻,赵清歌好歹还是答应了。

“那我六点在这里等你,先走了。”

梅绪风走出几十米远,对月令说:“帮我闻一下长佑在哪,我要找他拿手机。”

“我在你眼里除了闻气味找人还有别的用途么!”月令不知怎么地闹起了脾气。

梅绪风居然认真地想了想,点头:“你的毛很软和。”

月令:“……”

梅绪风找到顾长佑的办公室,拿回了手机,上面各类消息攒了几百条,大致总结下来,就是再过两个多月,他和白则主演的电影《旧城》就要开拍了。

白则已经将解药一个个送去给无义草的受害者,此时他也在这里,找出了已经写好的剧本给他看。

这部电影里白则是男主角,梅绪风是男配角也是最大的反派,背景在一个时局动荡的年代,这两个角色是兄弟。

“我挑的剧本,让你们再进同一个剧组一起演戏,惊喜吗?”顾长佑边说边玩着手里的珍珠项链。

“怎么又是正义的哥哥和邪恶的弟弟。”梅绪风哭笑不得,“我看起来很适合演白则的弟弟?”

顾长佑哧哧地笑:“你对他那个崇拜的样子,啧啧,不演他弟都很可惜。”

梅绪风抱着剧本,不说话了。

月令跳过去闻了闻顾长佑的那串手链,顾长佑见过它几次,任它在自己腿上跳来跳去。

“长右大人,这串珍珠好腥啊。”

“我们家飞逸海滩上捡的,这些一颗颗饱满莹润,比j-i,ng心养出来的还好。”顾长佑越摩挲越觉得喜欢,“这么好的珍珠多半是成j-i,ng的蚌子养出来的。”

在场的都知道顾长佑高兴是为了严飞逸送他的礼物,也就由着他絮絮唠叨了半晌。

时间不早了,梅绪风看了看手机,就要道别。

谁知白则却叫住了他:“别去,我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他身上的魔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你能除尽的。”

梅绪风惊讶了不过片刻,就明白过来,白则一直用感知观察他。

“你一直看着我么?那你应该知道,他身上的魔不除,就活不了了。”梅绪风心烦意乱的。

白则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肩膀,任谁都看出他眼里燃着焦急之色:“你要用入梦法是不是?如果他的魔把你吞噬在梦里,我还能去哪儿找你?”

“你愿为救人下黄泉取药,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他?”

顾长佑这还是第一次撞见梅绪风不听白则的话,可他也没觉得这两人吵得起来,饶有兴致地睁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果然,这两个人是吵不起来的。

因为梅绪风一委屈,白则整个人就像融化了一样。

“我跟你去。”

“可是我没跟他说你要去啊……”

“我不会打扰你们吃饭的,就是怕你出事。”

“那好吧。”

眼见这两个成双成对地走出去,顾长佑抚着月令雪白柔软的毛,笑得发抖:“你说,一个缠心魔,白则难道搞不定?”

月令应和道:“不会的吧,再厉害的魔,白泽大人碰一下不就没了么?”

“嗯,所以白则是生气了。”

“生什么气?”

“他觉得赵清歌是他情敌,但是不好意思直接让梅绪风爽约,非要自己跟过去看着。”

月令越听越糊涂:“直接在心里看不行么?”

“所以我才说他生气了啊。”

“???”等等,他刚才是不是说了情敌两个字?

“嘿嘿,有戏看了。”

月令被顾长佑笑得一阵汗毛直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36章流水无意

白则说不打扰他们吃饭,就真的不打扰。

他在离他们不远的另一个角落点了些菜,像个悄悄观察敌情的细作一样时不时向角落瞄去。将自己的气场稍加收敛,再用些幻术,能注意到并认出他的人就大大减少了。

他还记得自己曾经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和梅绪风多待一会儿,在咖啡店故意引来粉丝,堂堂上古异兽,做事总这么偷偷摸摸的,实在不像个样子。

因为之前没有特别关注过赵清歌,离得近些白则才发现,原本他只是心事重重,如今魔气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随时可能危及生命。

天下受苦的人何其多,被自己的心魔反噬到生命受到威胁的人却很少。除了赵清歌这个人总和自己过不去,活得太压抑之外,恐怕还有别的原因,比如……和妖魔接触过多?

这个猜测让白则陡然警惕了起来,浏览了几遍赵清歌近来接触的人。他作为歌手人气很高,但没什么亲近的朋友,也没和可疑的人接触过。

比起警惕的白则,梅绪风显然更容易相信别人,和赵清歌谈天说地,言语间时不时问及对方有没有什么烦恼。

眼见自己想保护的人为另一个人的事悬心,白则不情不愿,总觉得不是滋味。可如果梅绪风不是这样在乎他人的命、在乎这世间的善恶之道,他就不会斩妖除魔,那自己还会有机会与他相遇相知么?

白则心里波澜起伏,赵清歌的想法可就简单多了。他没注意到白则,只因梅绪风主动找他吃饭,每分每秒都是珍贵的,无暇顾及其他。

梅绪风施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法术试探魔的底细,灵力竟然被魔吸收了。

缠着心脏和双腿的魔像被这股外来的力量激怒了,那团黑气张牙舞爪,赵清歌也像被抽了魂一样,本就憔悴的眼神忽然失去焦距,笑容消失,在梅绪风面前趴了下去。

“你怎么了?”

梅绪风额角冒出细密的冷汗,他下意识地探了探——有呼吸,有脉搏。只是那团黑气如沸腾的水一般在他周身暴动着。

白则的声音在梅绪风脑海中传来:【他晕过去了?】

【白则,你能替他驱魔么?我恐怕应付不了。】

【我不能直接碰他,不然魔会一下子散开,扎根许久的魔贸然抽开,他醒来之后会剧痛无比。】

【可是我刚才试探过,他的魔会吸收我的灵力。】

白则沉吟片刻,说:【去你家吧,医院太显眼。】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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