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响,她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专心听课,满脑子都是过会儿要和老师怎么交代?会不会又被批评?
顺便又把那个苏凛在心里骂了一通。
可骂着骂着,反而自己酸了鼻子,红了眼眶。
“你哭什么?”
桌子上忽然丢来了一本练习册。
程清池的眼泪一直在打转,映衬着通透的鼻尖,却一直没有落下来,摇摇欲坠的,却比直接嚎啕大哭还要更令人看着动容一些。
她赶紧用手抹了抹,没说话。
苏凛的眉心皱了又松,松了又皱,他并不喜欢把女孩子弄哭,因为这种感觉很奇怪。
饶是他的性子再顽劣,也是在找不出“她哭一定和我没关系”之类的借口。
少年有些为难又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以后我按时交作业行了吧?”
这句话和“女孩子就是麻烦”并无多大的差别。
程清池也不稀罕他所谓的按时交作业。
“不用了,以后你的作业我不收。”
女生颇有些赌气地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之间,少年竟无言以对。
许久,他也赌气似的冒出一句,“靠。”
“不收就不收!”
程清池所说的“不收”,那就是真的“不收。”
反正人的脸皮要厚则厚,要薄则薄,苏凛耍无赖一流,她怎么就不能硬气一回?于是,程清池直接
告诉老师,苏凛不交作业,她催了几次还是收不齐,以后打算不收他的任何东西。
语文老师先是一愣,然后推推眼镜,表示理解,“行,你去吧,苏凛这个孩子,确实需要好好和他说一说。”
从那以后,轻轻松松,选择忽略掉苏凛这个人,实在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
苏凛却不太高兴。
每次这个女生路过,都是一副装作没有看见他的模样,长得清清秀秀的,倒是确实一股子倔劲儿,而且这倔劲儿对别人从来不散发出来,唯有苏凛。
他不屑地撕着草稿纸,一边撕着玩,一边和同桌做着鬼脸,“老子就不写作业,就不交作业。”
程清池听到也当没听到,心里只默念一句,“无聊。”
学校在城区较为热闹的一片,而她家住得偏远,不,准确的说,那个不应该称作为家。
程清池每日往返都是要乘公交车。
那天放学,她照例在车站等公交,结果却看见一个不安分又极其眼熟的身影。
越过肩膀,反手拎着书包,校服底下是纯黑的T恤,吊儿郎当的。
还能是谁——苏凛。
他堵在一个小学生面前,那小学生脖子上还挂着绿领巾呢!见到一个高他好几头,剑眉星目又不怎么友善的大哥哥,当然害怕地往后退了一退。
苏凛懒懒散散地嚼着口香糖,“钱呢?”
于是,小朋友乖乖地,瑟瑟发抖地将手里的几百块拿给他。
程清池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这是在,要保护费?还是向十岁的小孩子!
丧心病狂!
“你成天不读书,原来就是在玩这种把戏。”
小学生听到她发声,仿佛如看到救星一般,眼神蒲扇朴素,几乎都快从眸子里溢出来这样一句话——“姐姐帮我!”
真是没有想到,程清池以为他这个人只是成绩差了些,没想到人品也不怎么样。
连小孩子的钱都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