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回神,瞳孔的墨色显得更加黑浓,“胃受过伤?这些都是沈遇告诉你的?”
温故点头,越说越难过,每一句回想起来,都觉得愧怍到想立即消失在他面前,“对不起。”
习惯性地道歉,秦苏墨曾经很厌烦,厌烦到不许她再说。
他不想听见他不断地对自己说着对不起,因为这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将温长如犯下的过错,强行施加一个无辜的女生的身上。秦苏墨每次再伤害过她以后,用冷水清醒,然后望着镜子里满是水渍和一张刚刚发泄过情欲的脸,冷笑,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可他到底,见到那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温故,依然会心乱。
“沈遇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大概他也清楚,我妈妈,妈妈她…”温故终于说不下去,“他是知道的,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除了霍云杉,秦苏墨没有和别人提及温长如是温故的谁。
至于沈遇知道,他并不意外,那个男人在各方面都心思缜密,稍微一个细节被他见到,便能推理出前后因果,很可怕。
就算是一起长大的关系,秦苏墨也并不是什么都愿意和沈遇说。
他不说,沈遇也不强求。
只不过,秦苏墨也拿捏不准——他到底知不知道,又到底在想什么。
即便是沈父,也难捉摸得透沈遇。
所以更多时候,秦苏墨和他,对于彼此那些个所谓的秘密,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其他七七八八无关紧要的琐事,秦苏墨是无所谓他知不知道的。
只是温长如是温故的母亲,他确实有意隐瞒。
他和沈寂不一样,沈寂是将好奇心浮于表面,若是不告诉他,就会缠着你十天半个月,直到后面觉得没劲才作罢。
而沈遇却是不动声色的,他从来都懒得刨根问底,若真的很好奇,自有本事了解到所有的一切,甚至比秦苏墨本人还要详细。
这个世界上,只有沈遇不感兴趣的事,而没有他无法知道的事,秦苏墨早就习惯他的做法。
就算沈遇知道温故是温长如的女儿,也会掩饰得很好,不震惊,不疑惑,甚至连问都不会多问,就像一切,他完全都不清楚一样。
在商场上,这样精明的人,时常做一些,“闷声发大财”、“看人鹬蚌相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事情。
若这一次,温故真的拿走了支票,消失得干干净净,秦苏墨找不到她,也永远不会知道沈遇到底和她说过些什么。
他当真是很缜密的一个人。
“我对你好与不好,又与沈遇何干?”
闲的没事插手他的感情,秦苏墨现在只想对他说一句,“滚”。
“他是你的朋友,多多少少,也替你感到不值得吧,毕竟,毕竟他们都看在眼里,你小时候,也被伤害过,那个伤害你的人,还是——”
我的妈妈。
是她伤害了秦苏墨。
“我的话你不听,和沈遇喝杯咖啡的功夫,你倒是全信了。”
秦苏墨叹了口气,尽是无奈,“我说过了,温长如的错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承担,我也不会再让你去承担,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要再离开了,嗯?”
温故还是固执地摇头,“秦苏墨,你别这样了好吗?”
本想环住她身体的手,却是一僵。
温故死死地咬了咬唇,如果现在走掉,一切说不定还能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