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孟怀谦的声音总是平稳冷淡,这一次他却异常地失态。
“我是孟怀谦,等下我司机会去接你。”
“有件事……有件事……”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语无伦次。
她听得皱紧了眉头,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
难道是他们几个聚众做什么坏事被抓了?
还是说梁潜这个杀千刀的玩什么酒后乱性那一套?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恍然惊觉,或许在内心深处,她从未真正地信任过他们这段感情。
“其实我现在都没想明白,究竟是哪件事更严重,我更难以接受。”
池霜眼睛红肿,抽了张纸巾继续抽噎。
她现在披头散发,已经快一个星期没顾上形象管理,无比地狼狈。
别说洗头护肤,她茶饭不思,全靠一口仙气吊着,为了订婚努力减肥,还差三斤的目标这几天轻轻松松就达成,还额外瘦了两斤。
楼下有一辆商务车等着,三个司机二十四小时轮班,随时等着送她去医院。
江诗雨神情涣散地听着池霜倾诉。
两人是从幼儿园就认识的交情,除了她,也没人能在这时候陪着池霜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
虽然说朋友就是用来依靠倾诉的,但这也得有个期限、底线。
每当江诗雨都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衰弱时,她就会接到池霜目前最大仇人的电话。
对方的情绪明显比池霜更稳定,尽管声音沙哑,可谈吐客气,“江小姐,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你放心,我跟你公司的领导已经商量沟通过了,这一个月里你带薪休假,另外,我也会支付你十倍的工资。还请江小姐帮我安抚劝慰池霜。”
“他如果出轨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我都觉得恶心,”池霜泪眼朦胧地说,“可他现在好像真的死了,我都不知道我是愿意接受他出轨还活着,还是没出轨但死了……诗雨,你说我那天要是拦着他不让他去就好了!”
江诗雨顶着黑眼圈叹息道:“霜霜,你不要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这当然不是我的错!”池霜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地骂道:“这全是那个姓孟的错,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梁潜现在才不会下落不明,我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感觉不对了,诗雨,你说他怎么好意思还活在世界上,怎么有脸呼吸啊?我要是他,我好朋友为我死了,说实话,我都活不过二十四小时肯定以死谢罪!”
江诗雨偷偷地打了个哈欠。
人的情绪都是有限的,就像是蓄水池,用得多了,逐渐也会麻木。
所以人们常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她还记得刚出事的时候,霜霜听了都直接晕了过去,醒来时一句话都不说或默默流泪或思绪放空呆滞。
那位孟总在百忙之中还为霜霜请了好几个知名的心理医生,就是不愿意她在这个时候崩溃。
直到第三天,霜霜才说话。
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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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第七天,霜霜的话越来越多,这屋子是她跟梁潜的爱巢,处处都有梁潜的痕迹,她见了也会哭,哭过之后就骂,骂梁潜不负责任丢下她就不管了,骂孟怀谦……那更是内容丰富,其中更是夹杂国骂。
“诗雨,如果是你,如果是我,你会为了我不要命吗?”
江诗雨听了这句话头皮再次发麻。
这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俩连那种私密事都能跟对方分享,大学时生活费还是一块儿用……
忍吧!
江诗雨抬手摸了摸池霜的头发,“你问我,我肯定不知道怎么回答,但人在危急的时刻能将对方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那一定也会为了对方不要命,霜霜,我知道现在让你接受事实很难,但,我想告诉你,不管你现在多么痛苦伤心,你有我,还有叔叔阿姨。”
池霜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抱住了江诗雨的腰,将头埋在她腿上,哽咽着骂道:“梁潜他还是人吗,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都没想过我!”
“孟怀谦也是王八蛋,能不能换他,让梁潜回来啊!!”
江诗雨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隔墙有耳。
池霜的泪落在她手心。
哭够了哭累了,她在江诗雨的安抚之下逐渐入睡。
江诗雨揉了揉麻了的腿,坐在床边看着好友的睡颜。
池霜的母亲曾经是文工团一枝花,父亲年轻时也是英俊潇洒浪漫多情的画家。
有这样姿容出色的父母,池霜从小就是美人胚子,上幼儿园时,有小男孩专门从家里偷拿糖果巧克力哄她开心,上小学时,她的课桌里永远都有情书……容貌极为出色的人似乎人生都是顺遂得没有丝毫坎坷。
十六岁的池霜在京市旅游逛园子时,被一个导演意外碰到,导演游说了池父池母好久,终于,第二年上映的某部文艺片里,有个令人一眼万年的少女在里面短暂出场了十分钟便被无数网友记住。
顺理成章地,池霜又考入了电影学院。
只可惜,有时候老天爷也是公平的,虽然给了池霜绝佳的外相,但她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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