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宇轩正和夏清雅逗着亮亮,手机就震动起来,夏清雅好奇地探过头想看看是谁。
靳宇轩在这种事儿上从来都不会刻意隐瞒,大大方方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随便看。
来电显示是曲盛君,夏清雅耸肩,表示自己没兴趣听,让靳少爷请自便。
含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靳宇轩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好久不见,你最近应该过得挺潇洒自在的吧?”靳宇轩一开口就调侃对方。
曲盛君的声音也带着笑意:“还不错,不用戴着面具做人,不用陪着一个完全没有感觉的人演戏,是挺爽。”
靳宇轩的笑意又深了几分:“那就好。”
“我准备到精神病院去看看张雪,晚上的飞机去洛杉矶,估计下个月才会回b市,到时候约上你和小雅一块儿吃个饭吧!”
从曲盛君的嘴里听到张雪的名字,靳宇轩还挺意外的:“你一直都有去探望张雪?”
曲盛君似乎叹了口气:“嗯,当年她和小雅的关系最要好。现在看到她这个模样,总觉得挺可惜的,她家里的条件不太好,所以能帮的我就帮一点儿吧!”
“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慈善家。”靳宇轩继续调侃。
曲盛君也不甘示弱:“比起你靳总裁,我可是要甘拜下风的。好了,不耽误你的时间,我要出门了,有事儿联系。”
“嗯。”
曲盛君到精神病院来也不是第一次了,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和他混得挺熟,特别是负责张雪的那几位,也没少拿了曲盛君的好处。
每次过来,曲盛君都会买一些零食和生活用品给张雪,花不了几个钱,却很实用。
张雪并不认得他,曲盛君也并不在意。
知道曲盛君是张雪的故友,又觉得他是个信得过的好人,所以曲盛君在的时候,医生护士总是很识趣地走开,让他和张雪独处。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曲盛君一个人在说,张雪静静地坐在一边。
要么捡了落叶在看,要么捏了一根草在玩儿,或是看着天空发呆,偶尔给曲盛君一点儿反应,也只是裂开嘴傻笑。
这样的张雪对曲盛君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没有当初半点儿的灵气和聪慧。
“如果没有经过那一场变故,也许你们几个人到现在都会好好的吧?当年你已经被系里提名,可以保送到加拿大深造,前途一片光明。只可惜老天爷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我也失去了小雅,你们几个就更是没有一个能善终。”
曲盛君提起那桩往事,语气还是有些低沉,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他就是拼尽全力,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都要把姚贤雅换回来。那么美好的女子,不该在如花的年华就匆匆离去。
张雪仿佛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只是低头扯着那朵喇叭花的花瓣,神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曲盛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便继续自说自话:“你还记得夏清吗?她如今也许也不太好过。”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曲盛君没发觉,张雪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她手里捏着的那一片花瓣更是握得死紧,都把花瓣揉碎了,还挤出了一丝丝的花、汁,还不自觉。
曲盛君又道:“夏清最近刚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哮喘还复发了,她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听说还疯了,呵呵,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兴许将来的某一天她还会到这里来和你做伴儿。”
听到最后一句话,张雪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曲奇双腿坐在石凳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进臂弯里,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
“不要……不要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们、她们都死光光了!我不想死啊!”
曲盛君的心因为张雪的话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用力抓住张雪的手,追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谁死了?你还知道什么??”
张雪恐惧地张大双眼,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会死了!她们死得好惨!她们都被杀掉了!!好可怕……好可怕……”
情绪失控,让张雪开始语无伦次,脸色更是煞白得吓人。
曲盛君从这只言片语中,似乎嗅到了一丝丝的不寻常,直觉张雪说的话和他刚才提到的话题有莫大的关系。
但无论他怎么问,张雪都不肯再开口了。
一个疯子说的话,可信吗?
巧合的是,张雪刚说了几句话,负责她的那位看护远远的就快步走了过来,说张雪休息的时间到了,要回房了。
曲盛君目送她们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疑惑在不断扩大。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看护绝对有问题!
每次曲盛君来看张雪,看护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盯着,虽然也会和其他的医护人员闲聊,但眼睛从来都没离开过他们。
更准确来说,看护盯着的人是张雪。
只要张雪对曲盛君的话做出一点儿反应,看护就会很紧张,如果张雪说了什么,看护更是找借口过来他们身边晃悠。
这个精神病院里,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