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学附近的一家星巴克,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如果把两个男人分开,那么无疑,他们都是极品。
可是放到一起,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其中那个穿白色西装的,都显得平凡了很多,连他那张青春洋溢的脸,在对方的威压下,也显出几分莫名其妙的黯淡。
旁边桌子两个女孩如痴如醉地看着这两个男人,最后,都将视线停留在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身上。
“这个男的好帅哦!”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得了吧!一看见美男你就说见过,像这种比当红小鲜肉还要好看的男人,你能去哪里见?你看看他的衣着和气度?人家的西服袖扣,可是钻石。”
“我知道他的袖扣是钻石,他一看就是真正的高富帅,白西装跟他比起来,简直就是赝品。”
张晨阳一直很淡定,可是听到这里,他终于淡定不起来了。
垂眸看了看自己白色西装上的袖扣,他自嘲地笑起来:“枭总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炫富?”
枭旭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冰雪般的容颜在柔和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愈发清俊,哪怕穿着拉老气横秋的黑色西服,也透露出一股龙袍般的张扬。而他如画的眉眼间,更是透着锥心刺骨的凌厉。
他的大手稳稳放在桌子上,没有像张晨阳那样,故作轻松地一下一下叩击桌面。
盯视了张晨阳大约十秒钟,枭旭尧才开口道:“你很不自信?”
这话一说,张晨阳脸上的笑容就被撕裂了。
像头炸了毛的狼,张晨阳低吼道:“我有什么不自信的?我……”
“你当然不自信。”枭旭尧平静地打断他:“心理学分析,面对强大的对手,只有心虚,才会做出拧手指,或者叩击桌面这样的小动作。”
“嗤!枭总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是我自以为是吗?”枭旭尧不答反问:“你外貌不如我,气度不如我,出身不如我,财富不如我,智慧不如我。最关键的是,好好爱的人是我,却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难道,你还不该自卑?”
“……”张晨阳一噎。
过了好久,他才重重喘了口粗气,怒道:“对!在江城,或者说全国,大约没有几个人能在外貌、气度、出身、财富和智慧方面超过枭总的。因为你是枭家的男人嘛!含着金汤匙出身,所以理所当然,林安好会选择你,而不是我。”
“难怪好好不要你!”
“什么?”
枭旭尧不再理睬这个话题,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张晨阳:“我见你,不是想跟你比美,也不想跟你吵架。我想核实一些事情。”
张晨阳接过文件袋,看见里面装着厚厚一叠关于自己的资料,以及照片,他就知道,面前这个堪称逆天的男人,什么都知道了。
自嘲地笑了下,他颓然道:“既然枭总已经拿到了这些东西,那还想知道什么?”
“你姐姐小兰怎么样了?”
大约听到小兰的名字,张晨阳极度痛苦。
他眼前,再次浮现出最后一次看见小兰的情形。
用手摁住脸,他开始叙述。
“枭总既然调查过我,当然知道我父母死得很早,我从小是被姐姐带大的。我们姐弟的感情非常好,可以这么说,没有姐姐的话,别说今天的张晨阳,可能,早几年我就死了。
我选择江城大学读书的目的,就是为了就近照顾姐姐。我没想到,她早在大一下学期,就辍学去枭家做了女佣。那时候我和姐姐还闹过,但没用,她给我的钱越来越多。呵!即便枭家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女佣,怎么可能一年的薪水达到几十万?
我知道姐姐沦落了,但劝阻不了她,只能让自己加倍努力。好在我是姐姐唯一的骄傲和希望,只要我争气,姐姐就会很开心。大一、大二那两年,我和姐姐彼此心照不宣,但也算过得很平静。
我是刚上大三的时候认识林安好的,那时候我们都在校报室帮忙。我做主编,安好和静好来打杂勤工俭学。我一直都在想,要是我不向安好表白的话,我们之间的友谊,是不是能维持很多年?是不是,我和她之间,就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年安好拒绝我也算委婉,并没有怎么伤害我的自尊。但我那时候年少气盛,自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突然被她拒绝,受不了这种打击,沉沦了一段时间。大约就是那时候,我姐姐知道了林安好。”
话音一顿,张晨阳突然问:“枭总应该知道我最后一次见我姐姐是在哪儿吧?”
“嗯!”枭旭尧点点头:“我当时交代天佑做干净。”
“是啊!真干净!”张晨阳眼睛里散发出蚀骨的仇恨:“你们枭家真有本事,一手遮天到这种程度,连一个被关到监狱里的女人都不放过。
我承认,我姐姐不应该和枭志远夫妇还有江蓠一起算计安好,但你们枭家的其他人就都是善良之辈吗?你们明明知道那天事情的真相,却拿我姐姐做替死鬼,不但诬陷她偷东西,还栽赃她贩毒。
她都已经被判了无期,你们还要让犯人糟蹋她。枭旭尧,你们枭家的人都是魔鬼。”
枭旭尧有点诧然。
小兰的后续处理是枭天佑做的,具体情况他不是太清楚。
但,有一点枭旭尧很清楚,以天佑的性格,既然选择了报警,其实就是放了小兰一条生路。要不然,小兰早死了。
什么无期,什么指使犯人糟蹋小兰,这种事情,恐怕天佑还不屑去做,而且,也没功夫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