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王校长一脸不相信：“你是不是没看清楚？”
这话透着显而易见的不信任。
教室里坐着那么多人，还有校领导和江城医院的大咖级别人物在。尤其是，白芸烟也在。王校长的话，等于当众打了兰亚茹一耳光。
兰亚茹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她没理王校长，而是走到贵妇面前，殷勤地笑道：“白董，您要不要亲眼看看课堂视频？我让机房的工作人员拷贝下来了。”
“嗯！”贵妇看都不看兰亚茹，视线依然停留在林安好身上，“放吧！”
大boss首肯，王校长也不敢多话，他也很想知道，课堂监控视频都拍摄到了什么？
百叶窗全都拉起来，教室里变得暗沉下来。
兰亚茹取出一个白色u盘，插在多媒体播放器上，没多久，投影仪的画面就呈现在了黑板上。
看着看着，王校长和王艳艳的脸色越来越黑。
而夏静好，差点破功笑出声。
林安好没吭声，也没有笑，但她绷紧的额头，却不知不觉舒展开了。
正如林安好预想的那样。
夏静好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她们俩似乎在交流，似乎很紧张，靠得有点近。
当试卷发下来之后，画面上可以看见林安好和夏静好的嘴唇都在动。
但，她们再也没有看彼此一眼。
这种情况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因为，整座教室，基本上一大半的人都是这种状态。脸部表情绷紧僵硬，两眼盯着试卷，嘴里念念有词。
直到林安好削铅笔，笔袋飞出去，监控视频都看不出林安好和夏静好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林安好的笔袋飞出去的全过程，也是很明朗化的。
因为林安好没有不打招呼，自己就去靠近王艳艳。
她是先征求监考老师的意见，王艳艳和监考老师都蹲下去开始摆弄笔袋，林安好才凑过去的。
画面上只能看见三个人都挤在课桌下面，但到底在干什么，根本看不见。
这种情况，除非监考老师和林安好之间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否则，绝对不会帮助林安好栽赃陷害王艳艳。
一个笔袋飞出去事件，非但不能加重林安好的嫌疑，还多出来一个间接证人，显得林安好更加清白。
之后的好几分钟都很正常，全班同学都在看自己的考卷，都在认真仔细地答题。
但某个瞬间，林安好身边的夏静好突然动了。
她像是被考题难住了，极其烦躁地伸手抓了抓头。
这一抓，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把头发抓散了。
夏静好本来打算就这么散着继续考试。
可是她以前剪了个特别厚重的刘海，头发这么披散着，只要一低头，刘海就掉下来遮住眼睛。
正在考试，考题似乎还很难，夏静好本来就烦躁，头发一而再再而三地掉下来遮挡视线，她气得整张脸都绷起来了，表情明显带着隐忍的暴怒。
然后，她用手迅速在自己的头发上梳理。
大概梳得太重，手指把头发挂住，夏静好疼得小脸皱了几下，好像还吸了两口冷气。
但她显然更烦躁了，气得使劲摇了几下头，她那个位置，一片耀眼的白光。
再然后，没了。
夏静好把头发重新扎起来，继续低头答考题，整个考场都安静下来。
一直到王校长等人进来，考场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当然，这个任何差错是相对的，指的只是林安好和夏静好。
至于其他人，林安好呵呵了。
似乎很多人都在摸小抄，交头接耳，甚至伸长了脖子看别人的考试卷。
而王艳艳、李华、张晓慧和田云的动作幅度最大。
李华和张晓慧坐在前面，她们俩不但频频回头，抄袭后面同学的答案，还站起来两次，伸长脖子看前面同学的考卷。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她们看了别人的考卷还不偷着乐，居然还当堂准备小纸条，一会儿丢给王艳艳和田云一个，一会儿再丢一个。短短半个小时的考场视频，李华和张晓慧就给王艳艳和田云丢了至少五个小纸条。
这种明目张胆的作弊行为，显然比林安好和夏静好不自然的表情，以及类似于读考题的喃喃自语要夸张太多。
尤其是被监控摄像拍摄下来，整体上有了极鲜明的对比，王艳艳等人的丑恶性就变得更加突兀，跟几个脱光了衣服在舞台上跳舞的小丑似的。
王校长和王艳艳等人完全没想到视频录像放出来会是这样的情形，个个惊得瞠目结舌。
而其他被视频录像曝光作弊的同学，也都面红耳赤地低着头，满脸羞愧。
夏静好看得心情大好，实在没忍住，她从课桌底下伸手过来，抓住林安好的手，在林安好手心里写道：“狐狸！”
林安好本来就在硬装，这一下，终于装不下去了。
唇角刚刚弯起一抹弧度，就听王艳艳气急败坏地喊道：“假的，这些视频全是假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泄题的事情明明就跟林安好有关，那个mp5就是林安好放到我口袋里的。
她专门把笔袋扔过来，让监考老师走过来，故意当着监考老师的面把mp5放在我口袋里。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她了。一定是这样，不然，林安好不会笑得这么得意。”
“王艳艳同学。”林安好的脸色终于沉下来。
看着王艳艳，她的目光冰冷，浑身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悍气场：“满口饭好吃，满嘴话不好说。你没有证据胡乱指责，我可以说你诬告吗？”
“你说我诬告？你他妈的有脸说我诬告？”
激动下，王艳艳从她自己的座位上跑下来，冲到林安好面前，一把揪住林安好的领子。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林安好，别以为你耍的那点小聪明没人知道。对，监控视频看不出来你做的小动作。但是，你跟夏静好鬼鬼祟祟，根本就不是在读考题，你们是在课桌下交易。
你专门把笔袋弄到地上，就是因为你知道只要蹲在课桌底下，视频就完全拍摄不到了，对不对？”
林安好不得不承认王艳艳很聪明。
王艳艳绝对不是没脑子的傻瓜，她居然看出来了。
但看出来又怎么样？林安好做得极其隐秘，课堂视频都没有拍摄到破绽。没破绽，就没有证据，所有的怀疑，都是个屁！
“王艳艳同学，笑是我的权力，谁规定我不能笑了？捉贼捉赃捉奸捉双，mp5是在你口袋里发现的，这是事实。你总不能因为我笑了一下，就凭空幻想，诬陷我栽赃你吧？说不定是你身边的同桌放在你口袋里的呢？”
“林安好！”田云一下子急了：“你个穷逼，怎么跟个疯狗似的乱咬人？我从来没见过那个mp5。”
“你没见过，难道我就见过了吗？”林安好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寸步不让：“就算这个mp5不是王艳艳的，但全班这么多同学，凭什么非要认定我有嫌疑？太可笑了，你们想让学校开除我，也不能找这么弱智的理由害我吧？”
“你……”王艳艳和田云气得简直要吐血。
眼看气氛僵持不下，王艳艳下一秒可能要抡拳头当众殴打林安好了，中年贵妇突然走上讲台。
抬手一指幻灯片画面，她冷身问：“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