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源坐在一排男人最边上,距离门很近。
他穿着件简简单单的白衬衣,没有打领带,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敞开着,露出一截干净的胸膛,姿态雍容闲适。
大约喝了些酒,他白皙的脸颊上隐着薄薄的红晕,橘色的灯光下,轮廓显得沉稳端凝,容颜愈发温润如玉,棱角分明。
这样的冯希源,和林安好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仿佛剥去了那身严谨的学者外衣,多出来几分莫名的魅惑,还有危险。
显然,冯希源也没料到大早上会在这里遇到林安好,他也愣了下。
继而,看见林安好身后的枭旭尧,冯希源眼睛里滑过一抹了然。
但他却拍拍身边的空位置,笑道:“安好,来,坐这儿!”
“去!”另一个男人笑起来:“希源哥,你找死呢吧?”
然后,他看向林安好,友好地笑起来,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小米牙:“嫂子!”
林安好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太深,也冲他笑了下:“你好pb!”
pb身边还坐着个男人。
和枭旭尧、冯希源、pb比起来,这个男人显得有些黑。
但他不是那种油光发亮的黑,是一种健康的小麦色。
他的眉眼长得异常明朗清晰,五官刀刻般深邃,眼睛是那种看不清楚的墨色。高大健壮,孔武有力。
目光撞上林安好的,他笑了下,没有打招呼,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却也不让人感觉怠慢。
这样一个硬汉气质十足的男人,混合在枭旭尧、冯希源和pb中间,显得有些突兀,却毫不违和。
莫名其妙地,林安好就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枭旭尧。
瞬间,她对这四个容貌气质都绝佳的男人有了个客观的评价。
如果说pb是一副简单又不失精致的素描,那么冯希源就是一副干净温润的水彩画,硬汉是副厚重、谜一般的油画。而枭旭尧,则是一副大师笔下的水墨画。
哪怕在这种纸醉金迷的场所,这四个男人也各具千秋,与周围格格不入。
尤其是枭旭尧,他冰雪般俊美的容颜,有着少年人的精致清透,又有成熟男子的温润俊朗,气势逼人,眉目如画。
四个男人,全都该死得好看。
林安好不知道枭旭尧带她来这里干吗?
但她隐约有种感觉,在这里,应该是最真实的枭旭尧。
很显然,枭旭尧也没料到冯希源大清早会在这里。
因为之前在车上林安好的话,他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揽着林安好的肩膀,枭旭尧走到另一侧沙发坐下,距离其他三个男人远远的,很有点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
“嗤……”pb笑了下。
笑声未落,枭旭尧突然看着冯希源问:“你大早晨不上班,跑这里来喝酒?想被医院开除?”
“你还不是一样?”冯希源并不退让。
他手里拿着一瓶酒,举起来喝了一口,却不看枭旭尧,只冲林安好笑:“你自己翘班就算了,还把我徒弟也拐出来。旭尧,你是想让我徒弟挂科,毕不了业?”
“好好落下的功课,我晚上回去给她补。”枭旭尧的声音愈发冷冽,连眉头都微微蹙着。
“你给她补?嗤……”冯希源嗤笑。
依然不理枭旭尧,冯希源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安好:“安好,晚上到市医院来找师父,我办公室你知道的,晚上我就住在那儿,里间。你过来,师父给你补课,我们俩好好交流交流。”
林安好诧然。
冯希源这话哪里像是约她晚上去补课,简直就是红果果的约炮。
她觉得今天的冯希源怪怪的,像是变了一个人,身体里住进一个邪恶的灵魂。
没等林安好反应过来,硬汉突然开口道:“别理希源,昨晚上他的一个病人死了,今天一大早就跑来这里借酒浇愁。到现在已经喝了好几瓶了,估计在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林安好更诧异。
作为一名医生,连她这种还没有正式开始从业的,都知道医患之间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关系。医生治病不救命,病人去世,那是谁也控制不了的。就算冯希源医术再高明,他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懂。冯希源这种资深专家,怎么可能因为死了个病人变得这么情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