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46节</h1>
薛绍峰迅如闪电的拉着素问突破人墙,将素问先推上了车。
他知道记者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于是将车门一拉,对小艾说:“你们先走,这些记者交给我应付。”
素问微微侧头,隔着暗色的车窗看到很快被记者围住的薛绍峰,他的墨色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手臂上,蓝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以上,面对狗仔的各种无礼追问,他始终维持着一个表情,不发怒也不急躁,淡而有礼的微笑。
“关键时刻还是峰哥靠的住。”小艾一边发动车子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一边别有深意的感叹了一句。
素问收回目光:“他是被我连累了。”
当汽车驶远,只留下一团尾气后,薛绍峰才越过层层人头,朝那消失的车影望去。他的眉峰颤了颤,嘴唇翕动了下,似乎想说什么,然而除了他自己,永远不会有人听到。
守护她的那颗心,从始至终没有变过,然而他知道,从“兄妹”二字脱口那刻起,他就已经自己弃权出局。
他强迫自己移开了眼神,默默的祝福:“丫头,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车上,小艾有点忧郁的叹了口气,她不信聂素问就是个怎么点都点不着的木头:“我怎么觉得峰哥对你还是很好。你没注意吧,刚才他看你那眼神,他连通告都推迟了就为了送你出来。”
素问把头靠在椅背上,微微蹙起的眉心看不出什么情绪。她对小艾的判断只是淡淡的笑笑,不予置评。
薛绍峰是她得来不易的异性朋友,在她心里,也已把他当成亲大哥一样看待。她不希望让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毁掉这一段难得的友情。
小艾啧啧了两下,颇为感叹的说:“唉,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
素问听她老气寒秋的感慨就想笑,顺势调侃以解开车内沉闷的气氛:“那你呢?什么时候才能遇到那个有缘人?”
小艾直打呵欠:“看到你,我就对婚姻和爱情完全没期望了。而且我们这行的,每天比国家领导人还忙,累得像狗也挣不了几个钱,哪有功夫谈恋爱啊。”
爱情,就像一张破了洞的鱼网,对它仍充满期望的人,就像那个贫穷的渔民,用坚持和等待去换所谓的希望,却始终等不到她所期冀的幸福。
“那你呢?事情都闹到这一地步,我要是劝你离婚,甩了那个永远派不上用场的老公,你会不会听?”小艾明知她的回答,却故意揶揄她。
素问顿时哑了声。
她有点沮丧的耷拉下头,手指无助的窗玻璃上涂画着,神情显得出奇的脆弱无依。
她现在仍是华谊的签约艺人,就算和陆铮离婚了,在公事上也不得不打照面。如果解约,就要赔偿大笔的违约金。而之前为了陆铮,早早的退出演艺圈的聂素问,几乎没有为将来做过任何打算,现在她背着这么多的丑闻,不可能另投新东家重新复出,而怀孕产子后的她,得面临着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
“当初我劝你多为自己打算,你不听,如今倒好。”小艾闷闷的发着牢骚。
而素问只是默默的低下头,相对于未来的艰辛,她更加痛恨自己的是……她舍不得。
“虽然疼得很了会抱怨,可我更多的是想他……小艾……我觉得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小艾把车戛一声甩头,停在路边。后面很快响起哔哔叭叭的喇叭声,大多是埋怨她在大马路上这突然的举动。
“你要是后悔了,现在就回去冲他留两滴眼泪,抱着他求他原谅,估计你们还能重修于好。怎么样,要我现在调头吗?”
小艾怒其不争的拍着方向盘。
素问咬着唇,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是恨陆铮的,恨他不相信自己,恨他要去向袁羽泉示好。可她更害怕他们会就此分开。
她犹豫再三,还是让小艾先开车把她送回家。小艾把车开走后,她站在路边给陆铮大电话,嘟嘟声空落落的,没有人接听。素问心里于是更加害怕,她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重话,陆铮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正好楼下的便利店里在转播今天的这场记者会。
袁羽泉的面前堆放着数不清的话筒,她落落大方,侃侃而谈近期的丑闻事件:“其实萧先生的女朋友之多,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大家耳熟能详的不少女艺人都‘曾经’是萧先生的女朋友,聂小姐也只是年轻漂亮,更得萧先生青睐而已,这与她本人并没有错。至于那些照片,尺度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大啦,何况照片里的男主角至今还没有现身,说不定他和聂小姐只是普通朋友呢?”
袁羽泉说完,“天真”又“单纯”的笑了笑,画面外,一直盯着电视的聂素问也发出两声冷笑。
“普通朋友”,谁信呢?
“况且谁没有个过去呢,大家也不要对聂小姐紧追猛打了,人年轻的时候总会犯点错,请大家不要那么苛刻的对待一个女孩子。”
袁羽泉“善良”得让素问几乎要流泪。
看到这,聂素问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转身走出便利店,却在路口遇见了正停车出来的陆铮。
素问想也没想,就冲他跑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奋力投入他怀里,紧紧拥着,再也不愿松开。
“我不是故意说那些气你,对不起……”
陆铮被她眼泪吓了一跳:“你胡说些什么?”
“你生我的气是吧,我愿意道歉,你别不理我。”
陆铮慢慢拉开她的手:“你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何必说对不起。”
“不是,我当时心里很乱,什么也不想解释,我怕我说了你也不肯听,我没有和郝海云发生过任何关系,我当时对他根本就没好感,那些照片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理他,所以任由他去拍……”
素问说着说着,话音忽然消失在口中,她这才看见,十米开外,袁羽泉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双手叠在身前,她身上穿着和记者会时同样的衣服,偶尔有路人经过,诧异而又不敢确认的停下来对她指指点点,而她淡定自若的迎接着这种目光,眼里,只有一个陆铮。
陆铮轻轻脱开她的手:“我回来拿点东西,然后要送羽泉回家。”
素问听到陆铮省去了袁羽泉的姓,熟捻的叫她“羽泉”,心里蓦然就一刺。
“她为什么要你送?让她自己打车回家。”
“别闹了,她还在那边等着。”
素问不依的重新抱住他的腰:“那我跟你一块去。”
陆铮拉下了她环着她的一只手:“何必呢,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不管好不好,我有话对你说。我可以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的跟你说一遍,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就不得好死,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