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抱着顾清宁回到了三楼的卧室,没等顾清宁出口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男人铺天盖地的清冷气息便在两人双双倒向大床上的那一刹那瞬间席卷了她的全部。
没有给顾清宁开口的机会,男人的吻便如攻城略地般带着侵蚀一切的姿态,秒秒钟吞噬了她的话语和理智。
“小妖,小妖,小妖,我的小妖……”
亲吻着,不停地呼唤着她的昵称,低沉清冽的嗓音,暗含着丝丝哑意,似乎只有用这种肌肤相贴的方式,才能缓解他内心的种种不安,离别的愁绪,也才能驱散他刚才强行压抑下去的忧虑和怒意。
渐渐地,呢喃的情话由唇入骨,一点点地把他浓烈却又隐忍的爱意,由身入心地传递到她的经脉和骨髓,融为一体,相互取暖,彼此成全……
天色将明未明之时,顾清宁再也承受不住沈墨不知疲倦的霸道和无理取闹的狂妄,求饶着,哭笑着,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沈墨亲吻着她绝美的容颜,一遍又一遍,却带着不舍离分的万千眷恋……
天将明,夏日的早晨,比任何时候都会来得更早一些,靛蓝色的天空中,星月都开始黯淡了下来,破晓的光芒逐渐在天边浮现,沈墨也终于到了离去的时刻。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眼下的人儿,小妖,做我的妻子,却让你代我奔波劳碌,劳心伤神,是我之过,但是小妖,有些事情,有些责任,只能直面,不能逃避,也不能退缩,等我……
轻轻地起身,离开欢愉过后的床铺,不忍打扰她的安眠,沈墨洗簌,穿衣,离开——
然而,就在他的大手搭上门把的那一刻,沈墨身形微微一顿,忍着,终是没有回头,开门、关门、离去……
卧室里,顾清宁躺在床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河阖上的门,眼眶微热,眼角微润,嘴角,却慢慢地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知道,他刚才感觉到了她追随的目光,他必定是不愿意看她流眼泪的吧。
她那会儿确实是晕过去了,但是在他起身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
爱如骨髓的两个人,任何的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敏感地感知到双方的心思和意图,更何况,她心里一直存着他很快会离去的心思,即便是昏睡过去,也并不曾安然……
她假寐着,不愿让他看到她的不舍,却忍不住在他离开前,再偷偷看一眼他的背影。
沈墨终是离开了,那么,接下来,换成她来守护他好了。
强撑着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腰肢,顾清宁准备去卫生间洗簌一番,这还是第一次,他们欢*/爱过后,沈墨没有亲自为她清洗身上的痕迹,应该是不想让她醒来吧~
任由温热的水汽包裹着自己,顾清宁的心思漫无目的地游荡,却始终都是那个男人的眉眼和身影,俊朗的,挺拔的,冷然的,温暖的,模糊的,清晰的……挥之不去……
清洗过后,出来,暧昧的气息还留存在房间的空气里,不曾散去。
顾清宁身体疲惫,脑袋却很清醒,也就没有打算再睡,她知道,现在就算躺下,自己也是睡不着的。
走到床边,低头看向床头柜上的东西,那里放着一块表,表下面还压着一张a4纸,入眼的头两个字,便是“小妖”。
沈墨洗簌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在茶几上写过东西,在这里放下过东西,顾清宁一直都是有感知的。
现在看完,她明白了沈墨的心思。
表的事情,她曾经在法庭上问过他一次,虽然沈墨当时给出了她想要的答案,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她没有时间深究,他更是没有时间解释。
所以,现在,即便他已经给出了答案,即便他知道她不会误会,男人还是在临走之前,把事情给她讲了个清楚明白,只是为了让她心安。
那一年,沈墨刚从m国回来的那段时间,在追查父亲当年的事情的线索的时候,他会经常翻查父亲生前的遗物,有一次,就翻到了那块父亲一直戴在手上的已经破碎的手表。
他单独拿了出来,然后联系了当时瑞士的一位手工工匠,他曾经在哈佛的同学,其中有一位就是瑞士钟表世家的孩子。
跟同学联系之后,他让对方用原有的能用的零件结合当时最新的工艺,帮他打造一块可以随身携带的手表。
手表送回来的那天,正好是他的生日,但是沈家人向来很有默契地不过这个日子,不光是他的,包括沈涵的,包括全家人的,他们从来都不过生日这样的日子。
奶奶去世的那天,是爷爷的生日;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的那天,是沈墨的生日;母亲去世的那天,是沈涵的生日……
所以,对沈家人来说,从来没有生日这一说,渐渐地,他们也就没有了任何的纪念日,除了,在几个特殊的日子,给死去的亲人,上一炷香或一束鲜花……
那天,孟可欣知道是什么日子,也知道沈家的规矩,但她还是送上了生日礼物,约沈墨一起烛光晚餐,当然,也准备了晚餐后的节目。
不过,晚餐途中,沈墨有事就离开了,孟可欣当然很生气,只是第二天,当她看到沈墨手上的那块手表的时候,孟可欣才转怒为喜。
只是,这中间她的情绪的变化,沈墨根本就不曾注意到。
只是,她不知道,沈墨一直戴在手上的,是他通过同学自己定制的那一块表。
因为两块手表款式相同,都是当时最新出的那一款。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孟可欣送给沈墨的那块,上面刻有两人的名字,而沈墨一直戴在手上的那块,是父亲的遗物雕琢而成的,这才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戴在手上的原因。
最后,沈墨告诉顾清宁,这块手表现在留给她,让她帮他保存,等着他安然回来。
还有,孟可欣的那块手表,此时已经戴在之前假扮他的那个男人的手腕上了,顾清宁就别再为此事吃醋了。
顾清宁看着那刚劲有力的字迹,似乎有着力透纸背的暖意倾泻出来。
“谁吃醋了?”顾清宁微笑着自言自语道,眼泪却终于还是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第274章 沈墨-顾柏
易若茗回到易家之后,先是把易若雪扔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去找爷爷和父亲,才发现,两人一个出去安抚高层,一个出去想办法压下此事,一直都还没有回来。
想着这件事情可能引发的种种后果,易若茗让人继续加大力度搜寻事发之后失踪的另一个人,然后他自己驱车离开了易宅。
那么好的一个棋子就这么被毁了,打造一个跟沈墨完全一模一样的人,这么多次的手术费用就先不说了,关键是一颗准备了好久的棋子,还没上阵就已经阵亡了,而且这颗棋子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来之不易,怎么想都让人总觉得心里憋屈得慌。
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一个人穿梭在大街上,易若茗心里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策略和新的部署计划,不知不觉,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欧阳思丹医院的门口。
对了,思丹!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思凡不可能一点信息都不知道,要不要跟思丹吃饭套套信息?易若茗心里犹疑着,可是,有什么信息可套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