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些超乎了杜浔晟的意料，他本来觉得凭着她的性子，至少也要跟他再多犟几天，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主动，主动得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有时候往往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费尽千幸万苦得到的才会珍惜，而像这种主动送上门的，没有一点征服的快感，跟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一般无二，他反而没了兴致。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你想让我直接脱光？”沐颜笙见他没有说话，便扬起了头，迎上了他的目光，她的眼眸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澈明亮，只是里面蕴藏着的东西却再也不似以前一般简单纯粹了，她就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冷漠疏离得让杜浔晟还有些许震惊。
“沐颜笙，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我认识的你根本说不出这种话。”杜浔晟蹙起了剑眉，他也有些看不明白了，之前沐颜笙拼了命地拒绝他，无论傅匀尊怎么误会她，他怎么对她好，她都视而不见，而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光景。事实上，在他心里，与沐颜笙学生时代发生的一段感情无疑是弥足珍贵的，他曾经在无数个夜深人静地时候回想过，将她那个时候的一颦一笑都印刻在了脑海之中，他还记得她脸红害羞的模样，记得她淡入止水的宁静，记得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强，可是事情走到了今天，她俨然不是那个时候的小女孩了，而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母亲，而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东西，在她的身上也再难寻见了。
“那是以前，人都是会变的，以前的我什么都没经历过，对未来对生活都充满了美好的幻想，但现在我一路走来，身边珍贵的东西几乎都走散了，所以我想要留住那一点仅剩的，如果你想要我，那就来吧，我无所谓。”沐颜笙说完，嘴边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冷笑，那一声“无所谓”，说的当真是云淡风起，她已然将自己的身体当作了一个交易的筹码，没什么好矜持的。
杜浔晟反反复复打量着她的神色，站在原地迟迟未动，或许连他自己都认不清，他在心里对她还有没有当年的半点感情，抑或只是为了报复傅匀尊，为了傅匀尊不能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的神情不由得复杂了起来，让人实在看不明白。
这要是放在七年前，他们再次重逢的时候，沐颜笙对他说这样的话，他一定会欣喜若狂，可如今他早已不是那时的他了，而她也早已改变，现在的他们再凑到一起，活脱脱的竟有几分讽刺。
沐颜笙坐在沙发上，微微侧过了脸，目光也不知落到了何处，反正她就是不想再注意他的任何神情，她今天一个人来了，就没打算能好好回去，反正她人就在这里，至于他想怎么办，那是他的事。
杜浔晟渐渐回过了神，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双手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迈了过去，那双狭长冷冽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