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越又低笑起来,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了几下,深深地吸了口气。
住在心里的人,会一直在,像嫩绿的枝叶,茂密伸展,越来越茁壮,那是一片外人无法触到的花园,更无法修剪掉这爱的花枝。
—————————我是大手牵小手的分界线,请一定要爱我呀——————————
从商场出来,二人都换成了休闲的衣裤,天蓝色,纯棉,又是一样牌子的运动鞋,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像小情侣一样,手扣着手,等待绿灯,穿过大街,去他们想去的地方。
京城的特色,就是人多,尤其是这种商业街,等灯的人们大群的围着,灯一亮,便像潮水一样往对车河的对岸涌去。
有人匆匆过来,撞到了沐青梨,二人的手差点分开。
“过来,抓紧点。”他的手指立刻就扣紧了,轻轻一拽,手臂环过来,揽着她的腰,护着她往街对面走。
这是一对极打眼出色的男女,那种亲密的姿态神情也令人羡慕。
踏过阳光涂满的斑马线,对面是小吃街。
“还能吃?”季容越转头问她。
“吃!”沐青梨连连点头。
为什么不吃?把这四个月的痛苦全用吃给弥补回来。
“这个?”他指白糖绕出的大团棉花糖。
“嗯……不要……”沐青梨摇头,拉着他的手指往前走,指着大串的糖葫芦,乐了,“你看,古装剧必杀技,必会有的东西,尝一个吧。”
季容越笑笑,给她买了一串。
“哇……”她咬了一口,眼睛瞪大,一脸叹息。
“好吃?”他好奇地问。
“太好吃了。”她眼睛眯起,又舔舔嘴唇,把糖葫芦递到他的嘴边,笑着说。
他犹豫了一下,张开了嘴,咬破糖渣,再卷进嘴中,顿时酸得牙都要掉了。
“这也叫好吃?”他赶紧掏出纸巾,吐了包好,讶然地看向她。
“那不能酸我一个人吧?”沐青梨眉角扬扬,捏着糖葫芦往前走,“这个得留着,打包寄给萧陌,最好还抹点泄|药,耗子药之类的,看我不整死这臭小子。”
季容越有些汗毛倒竖地感觉,低声问:“你不会也悄悄给我整这个吧?”
“那我怎么舍得啊?也太狠了!”沐青梨小声说着,扭头看他,一脸认真神情,“我顶多给你的椅子上悄悄放几个图钉,在你的被子上不小心掉几根缝衣针,或者你钢笔里放一些点点的臭便便……”
季容越的脸色越来越古怪,一步上前,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巴,哭笑不得地说:“你还是再让我昏睡去算了吧。”
“唔……呸……”她脸色顿时变了,拉下他的手,狠啐了一口,“乌鸦嘴!”
季容越看着她这神情,心中一暖,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以后都别生病了,感冒也不要。”沐青梨跟在他身后,轻轻地说。
“嗯。”他点头。
沐青梨快走了一步,抱住了他的腰,小声说:“打喷嚏都不行。”
“哈,我是铁皮人吗?”
“我说了都不行!”沐青梨恼了,拔高了嗓门。
“行,好,不打喷嚏。”他又点点头。
“反正……就得好好的。”沐青梨的额头在他的背上蹭了蹭,伤心地说:“你都不明白我的心。”
“明白。”他唇角抿抿,扭过头来看她。
“那还吃什么呀?牙都酸倒了。”她这才松开了手,抬眼看前面。
“别吃了,走走吧。”他握紧她的手,仰头看路牌。
“后海?”沐青梨偎在他的胳膊上,指着路牌上的字问。
“故宫?”他转头看她。
“咦,我晚上还有餐会,别跑远了。”沐青梨摇摇头。
季容越笑笑,这小太太不懂得丁晟的计策,还以为是真的比赛。可他怎么能揭穿这个呢?她难得出来休息一下,就让她开心一点吧。
“餐会会喝酒吗?能不能带家属啊?”他笑着问。
“不知道啊,我等下问问。”沐青梨抓抓头发,挺喜欢他这家属的字眼。
“哈,这个有趣,坐坐?”他突然抬手,指着从身边擦过的旅游黄包车。
“好呀。”沐青梨点头,眯眯眼睛,又说:“得你亲自踩!”
季容越摇摇头,大步过去,不知道和别人交涉了些什么,又掏钱包,又掏护照,好一会儿过去,还真踩了辆车过来了。
沐青梨突然就后悔了,他才病好,哪有力气踩着车带着她到处跑呢?
“来了,宝贝。”他长长的腿蹬在地上,停下车,招呼她过去。
沐青梨听到他叫宝贝,心里更过意不去了,他只是病了,没办法自己作主,才和别人有了婚姻的事,她怎么能全怪他呢?
“快点啊,宝贝。”他又叫她。
沐青梨慢吞吞爬上去,轻声说:“还是别了,你踩得动吗?”
“踩得动,这多大事啊?不然你等下换我?”
他笑起来,长腿一蹬,载着这双眼里又开始闪泪光的小太太,往前踩去。
“我可拖不动你!等下你骑不回来,看你怎么拿回你的护照。”沐青梨小声说着,看着他的背,唇角微微上扬。
“谁说我要骑回来?我把车买下来了,你坐过的,我干吗让别人再坐?得带回去,摆在家里,还能偶尔增添些情|趣,我厌恶床了,不喜欢沙发了,我就抱你到这上面来……”
“咦,你正经点吧!”沐青梨吃吃笑起来,抬手在他的背上拧。
“为什么要正经哪?早就不想正经了,不如我们直接回酒店去吧。”
“才不要!”沐青梨又伸出腿,在他的臀上轻轻地踢了一下。
两个人在午后的阳光里,慢吞吞地绕着后海前行,那漫天漫地阳光,那漫天漫地的情歌,那漫天漫地的浪漫,让沐青梨又飘了起来。
你,见过这么帅的黄包车师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