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递球给她时,视线下低,响亮地吹了声口哨,笑着欣赏她的好身材。
“放正经点。”
沐青梨再害羞也不会看得出脸红了,反正早就红得厉害,可因为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未免就有些软,听上去娇媚缠人。
“容越哥哥你看沐姐姐,她都不害臊!”
白婉欣嫉妒地看着沐青梨,她的运动装很保守,还不是因为不想在沐青梨面前暴|露短处?
季容越眼底的暗光轻闪而过,手一挥,拍子重重扣在网球上,小球尖啸,旋转着冲对面飞去。
萧陌没接住,人还扑到了地上,恼怒地说:“季容越,你是打球吗?你这是杀人!”
“起来吧。”季容越走过来,满脸笑容,向他伸手,要拉他起来。
沐青梨也蹦哒不动了,擦着汗瞪季容越。
来就是玩嘛,哪像季容越,杀气腾腾的,好像要把这边两个人给打扁了才罢休。
可季容越就是个认真的人,对事认真、对人认真、对感情认真,你要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来杀他的威风,对不起,他会先灭了你!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季重山鼓起了掌,笑呵呵地说:“容越的球本来就打得好,大学校队的,差点参加全国比赛,你能跟着捡捡球就不错了。”
“行,我捡球去。”萧陌一拉季容越,想把他也拉地上来。
可惜季容越看着他眼底闪动的光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坏事,反而一拍子把他的肩压住。
萧陌脸色一沉,脚往季容越的小腿上一勾,意欲把他勾倒。季容越低笑起来,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硬是把他给拉了起来。
萧陌接过了沐青递来的毛巾擦擦汗,大步往球场边走去。
“不要打了,容越你快休息。”古夏岚匆匆找来了,见他正打网球,顿时急了,上前拦住了季容越。
“我就玩一会儿,没事的,你别大惊小怪。”季容越把球拍放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仰头喝。
“我是大惊小怪吗?”古夏岚看了一眼季重山,小声说:“你明明前天头才疼过。”
“我知道分寸,不要担心。”季容越坐下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小姨,他又不是个瓷瓶子,一摔就碎,他是不锈钢做的。”萧陌也过来了,搂着古夏岚的肩轻轻晃了晃。
“他再不注意,就得变成玻璃瓶子!”古夏岚拧拧眉,看着沐青梨说:“这种事还要我交待你吗?你怎么也不劝着点,还跟着一起疯。”
沐青梨抹了把额上的汗,小声说:“我记得了,以后会注意。”
季容越拧拧眉,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顶撞母亲。另外,有些事只能私底下去调和,不然他公然站在哪一边,都会激起另一方更大的不满,让茅盾激化。
白婉欣这时候赶紧拿过毛巾,在季容越的脸上和脖子上擦汗,“那容越哥哥快去休息吧,不要玩了。”
“小姨,你这是扫我的兴哪,我不会把你的乖儿子弄坏的……”萧陌坏坏的笑着,推着古夏岚出去。
“别打了,你们找点安静的事玩。”古夏岚拧拧眉,又扫了一眼沐青梨,转身走开。
沐青梨长舒一口气,在一边坐下来,也抓起毛巾往脸上擦。这么多人,干吗只说她一个?她难道能捆着季容越,不让他动弹吗?
“很难伺侯吧?”萧陌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来,把她的茶递给她,小声说:“我小姨就是个女王,谁忤逆她,她把你钉死。”季重山此时笑了笑,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低声说:“阿姨哪有那么厉害。”
“开个玩笑。”萧陌也笑笑,指着白婉欣说:“你过来,给我也擦擦汗。”
“谁乐意伺侯你呢。”白婉欣冲他吐了吐舌头,坐到了季重山的身边,趴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季重山也跟着笑,转过头对几人说:“婉欣说,萧陌是妈管严,容越是妻管严。”
“小丫头,胡说八道。”萧陌瞪了她一眼,曲指往她的额上敲。
沐青梨看向季容越,他正低头看手机,额上的汗还在往下滴。
她忍不住伸手,用毛巾给他擦了擦汗,他便转过头来,盯着她看了一眼,低声说:“你多喝点水,以后我多带你运动,才这么会儿,你就喘成这样了。”
“我感觉挺好啊。”沐青梨不服气,这里面谁不喘呢?
“去洗洗。”季容越目光扫过她正轻轻起伏的胸口,眉微微拧了拧,沉声道。
“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摆臭脸色吧。”沐青梨用脚尖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一下,起身往更衣室走。
萧陌的更衣室分男女间,女士的更衣室里有好几个单独的沐浴室。沐青梨拿着自己的衣服进去了,打开水冲了会儿,只觉得有种打通任督二脉的通畅感,正伸手抹脸上的水珠时,只听得房间门轻轻一响。
是白婉欣?
她抹掉眼上的水珠,扭头一看,门仍紧闭着。
“白婉欣?”她走到门边,轻轻叫了一声。
外面有脚步声出去了。
沐青梨想开门看看,可打开了门锁,这门却怎么都拉不开!卡住了?她又用力拉了几下,身后正往下喷洒的水突然变凉,细密的水珠击打在地上,又往四周飞溅,浴室里的温度很快就降下来了。
北方的春天,还不是洗冷水澡的时候!
沐青梨倒吸一口凉气,赶紧关上了水。一头一身的泡沫还白晃晃地顶着,干净的衣服都在外面的架子上搁着,更恼火的事是,恒温暖气被人关掉了!
除了白婉欣,还会有谁做这么幼稚的事?
外面很静,没人进来。她用力扯着门,大声叫起了白婉欣的名字。
气温越来越低,沐青梨开始微微发抖,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更怕的事来了,通风口开始往里面灌冷气。
“季容越!”她用力拍门,大叫起季容越的名字来。
为什么把女更衣室弄这么大,里面一层套一层的房间,外面的人到底能不能听清楚她的声音?她得一个人在这里呆多久?
渐渐的,寒意开始渗透到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她冻得不停地打冷颤。
“太可恶了。”
沐青梨冷得受不了,把花洒从墙上摘下来,开始用力地砸锁。前天吹感冒了,才稍微好了一点,今天又来这么一下,季家的人都是恶霸吗?都要做这样没道德的事?
虎口震得生痛,胸口满胀着一股无名怒火,每一下都想砸到白婉欣布满可恨坏笑的脸上去。
锁很坚固,沐青梨手指砸了好几下,也没能砸开,放在外面的手机开始响,响了再停,停了再响。
外面终于传来了开门声,紧接着季重山犹豫的声音传进来,“谁在里面?出什么事。”
沐青梨长舒一口气,赶紧说:“是我,门从外面锁上了,请你把衣服帮我递进来。”
脚步声停了一下,渐近,门锁从外面打开,他低声说:“我背对着门,你可以开门了。”
沐青梨赶紧拉开一点门缝,把衣服接进去,也不管身上的泡沫,匆匆套上,开门出去。
“怎么会这样?”季重山感受到里面的冷意,瞳中锐光闪闪,转过头看向她头顶还未化开的泡沫,低声问:“你要不要去那边洗干净?”
“不用了,谢谢你。”沐青梨摇摇头,拿起手机一瞧,不是季容越,是医院的陪护打来的。她赶紧回了个电\话,原来是点点想她回去。
“你没事吧?”季重山递上了干净的毛巾,指指她湿漉漉的头发。
沐青梨胡乱擦了几下,把毛巾放到洗衣篮里,拔腿就走。
“等等。”季重山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低声说:“别着凉了,外面有风。”
沐青梨轻拉着衣领,想把湿湿的长头发从衣服里捞出来,发尾甩起来时,打到了季重山的脸上,又缠到了季重山的领扣上。
"对不起。"沐青梨赶紧去扯头。
“没事,慢慢来,不急。”季重山连声说着,上身往前俯过来,目光直接低向她的领口处。
季容越的身影在右侧出来,见她和季重山站在浴室外,不免露出一脸疑惑,沉声问:“怎么了?”
“说不定又是婉欣做的好事,这丫头,太不懂事了。”季重山摇摇头,手指捏着沐青梨的发尾,皱着眉头看向季容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