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幽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陈甯,心里的某一处又开始撕扯起来,他很想知道,那段记忆里,到底掩埋了多么痛楚,以至于看到她精致无暇的脸,心就开始抽疼。
“我该拿你怎么办?”
莫幽拧着浓眉,陷入了深深的哀伤中,最近他越来越怕夜幕降临,因为他一入梦,就会梦见一个女子模糊的身影,她总是在那里嗤笑,笑他的愚蠢,笑他活该。
陈甯看到他一下转变的情绪,心也钝痛着。
难道,他又彻底陷入了催眠的自我意识里,不愿醒来,也不愿让人进去。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浓眉,想帮他抹平哀愁,嘴里也喃喃自语:“你真的不必这样,难道我最后说的那句话,你真的没听见吗?”
是听不见还是不愿听?
莫幽突然感觉到女子身上的芬芳,那是她独有的香气,似有似无,让人莫名舒心。而且她的手触着自己的眉毛、肌肤,丝丝凉凉,一直凉到了肚子里。
“你干什么!把手拿开!”
听到陈甯的低语,莫幽倏然转醒,怒目而视:“陈小姐真是撩汉的高手啊,刚才还和另一个男子耳鬓厮磨,现在就在这里撩拨我。那你是准备把谁养着当备胎呢。”
不是不爱吗,这样的动作。又是为了哪般?
或许当初她就是这样俘获了自己的心,现在自己从中剥离出来,可以很客观地去看待这个女人。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他可以像法医一样,将她身体的每一处都解剖开,将她脑袋里,肚子里,心里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一览无遗。
可是,有什么用了,心依然不能平静。要是心也会失忆就好了。
可是心不会失忆,它始终是最清醒的,就像丁博东一样。
他急急地回到自己的家里,那个已经没有童心的家里。
原本童心与杨琴、丁世达一起关着的,可是童心被“劫走”,他或许是良心发现了,感念那一点亲情,将丁世达也放了出去,独留杨琴一人待在里面。
这会,丁博东让人开了门,他背着手走了进去。
那么多天过去,杨琴身上依然没有一丝汗臭味,身上的衣服,头发都和刚进来时的一样,清爽干净。
她在墙上倒立着,脸上看不出一点被关者的悲伤。当她感受到丁博东的气息时,她并没有立即下来,只是半眯双眸,她不看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盯着前面一堵墙。她好像不认识这是一堵墙,不带情绪地盯着看了许久。
丁博东并没有为此感到愤慨,也并未感到惊愕。这的确是她的风格,从认识到现在,从没有变过。
不管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情,她都会保持着自己的姿态,不卑不屈。
要不,当初他也不会破例让她进了“狱城”。唯一的一个女性。
她总是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着,好像上帝专门在空气里为她备了一把鞭子,不停地鞭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