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死,是相思。”魏延泽说。
乔离低下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灵地瞅着他。
魏爷解释道:“相思,红豆那个相思。”
“哦……”乔离明白了,他的生活缺少这样文艺感的词汇,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魏爷被气到了,解释完就没再开口说话。
乔离转转眼珠子,拿起手机继续搜,魏延泽低头咬住他的手腕。
“嘶。”乔离吃痛,想拿开,心里腹诽魏爷是狗变的吗。
等他将那只手挣扎出来,已经留下了一圈牙印,魏延泽下手挺狠。乔离愠怒:“你干嘛!”
“惩罚。”魏延泽虽然心疼,但这一刻他异常冷酷心狠:“双重加密为难爷,做完第三件事就不辞而别,这两件事的惩罚,假如你下次再偷偷消失,爷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然后……”
乔离打了个哆嗦,魏延泽这语气实在太狠了,阴森狠厉,犹如对付着刻骨的仇人。
“然后……”乔离张了张嘴。
“打断你的腿,将你关起来,关到你不再跑为止。”魏延泽咬牙切齿。
这架势分明,是的确有此打算,乔离毛骨悚然,魏延泽抱住他的怀抱收紧,低头,坚毅的面庞埋入他臂间,呼吸有些颤抖,不断地起伏着,连抱住他的胳膊都在发抖。
那是魏延泽在抑制自己的占有欲望。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多半是这样,觉得一件东西该属于自己,大多时候能轻易到手,但越不容易摘到的果实越鲜美,于是不惜一切代价夺得。
他们这样的人,早已习惯了被别人考虑心思,很少去考虑别人的心思。
这几乎是魏延泽有生以来第一次,放低姿态去对付某个人,细细琢磨对方满是荆棘的心,克制住粗暴的欲|望和一劳永逸的想法,只为了拥有一颗真心。
换成别的人,遇上乔离这样无权无势的,先给学校施压,剥了他的工作,再给父母施压,让他被赶出家门,最后到他走投无路无依无靠时,掳回家,敢跑就打断腿,关起来昏天黑地,任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不然怎么叫霸道总裁。
可是,乔离这么脆弱,轻轻碰一下都可能跌倒摔碎。
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来软的乔离又没当一回事,魏爷当真左右为难。
魏延泽沉浸在与狠戾欲|望的对抗中,没注意到乔离正在翻手机,然后他听见小乔唯唯诺诺地嗫嚅:“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魏延泽抬眼望向他,眼底隐有惊喜。
“元朝杂曲,折桂令,徐再思。”乔离继续他冰冷无情、波澜不惊的语调。
魏延泽:“……”爷打心底讨厌理科生,嘤嘤嘤。
“魏爷,”乔离有些好笑地望向他,“解释一下?”
魏延泽回过神来,乔离的眼睛里仿佛有光,那样地吸引魏延泽深入,明明内心有无数种阴暗想法,却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好言好语地为他解释:“比如,爷从来没有这样思念过一个人,所以一旦心有所思,就难以控制,害上了相思病。”
“就是说,之前没有打疫苗,所以感染病毒后,无法快速出现免疫反应。”乔离如是类比,并表示理解。
魏延泽刚浮出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霎时,脸黑赛锅底,一把推开乔离,站起身冲出门:“你自己玩蛋去吧乔离!”
乔离一脸无辜,追着他跑出门:“魏爷,你去哪儿?”
魏延泽想回家,乔离太欺负人了。他摆摆手:“拿外卖。”
“哦……”乔离缩头,闷回沙发上,安静乖巧等外卖。
魏延泽下楼找外卖小哥,只见远方一道黄色闪电,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魏爷有点惊吓,不自觉退了半步。
小哥转弯没及时,车速太快,扑通摔倒,外卖盒子洒了一地。
意外来得很突然,魏爷上前拉他:“兄弟,你没事吧?”
本以为是兄弟,低头一瞅,却是个大爷,头发花白花白的,被摩托车压住,爬不起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魏延泽把摩托车扶起来,靠边停放,这一堆外卖是救不了了。
他拦下一辆出租,把大爷扶起来送上去,对司机嘱咐:“送去医院。”
司机看了下大爷痛苦得面容扭曲的模样,以为魏延泽是他儿子,惊诧地问:“你不去?”
“我媳妇儿在等饭。”魏延泽说。